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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蹟」似的大為成功!雖然小李還在取笑大李不懂孔孟之道,搞的什麼鳥「父權」。——其實光耀、登輝都是老子的好後代、佳子弟。伏龍鳳雛,得一可以安天下!但是要把二李之道推行於比他們統治區要大上一千倍、一萬倍的大陸,不才估計,至少還要四十年始有可能。不搞西安事變,不生意外,到二〇四〇年,我們歷史上「第二次文化大轉型」,大致就要完成了。歷史走出三峽,國泰民安。我們就可霸霸莊,搞搞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了。
以上所說是從「宏觀」立論。——我們變法改制,至少要搞一百五十年,才可略見端倪。光緒爺「載湉小丑」(吳稚暉語)算老幾?!他要聽康有為的話,畢「百年」之功於「百日」(所謂「百日維新」),豈非荒唐哉,笑話哉?不待智者便知其不可能也。
我們不妨再以「微觀」史學的法則,去探索探索康有為、康老大、康主席,這個「國之將亡必有,老而不死是為」的通天教主,毛澤東之前的最自信、最誇大、最獨裁的「今文學」死衚衕中的「教條主義者」。筆者對康聖人所論已多,不再重複(見拙作《解剖康有為》,及其它相關各篇)。至於我的兩位最好的朋友黃彰健院士(大學同班)和汪榮祖教授(小同鄉),有關康氏的越洋筆戰——考據康有為遺著的章句之爭——我就認為是一種《水經注》之學,是文人行有餘力的奢侈品,是非之間與「變法」無直接關係也。
記得一次深夜恭聆胡老師說、及《水經注》中各項考證,就歸而感嘆:國破家亡若此,大才槃槃的思想家胡適,還在草廬之中品琴棋書畫;渺小若餘,亦不忍為之。作詩自律因有「不共胡郎辨爾吾」之句。
總之,吾讀康聖人之書,宏觀上他必然失敗,固無論矣;在微觀上他也非管(仲)、蕭(何)、諸葛之流,康是斯大林、毛澤東一流的英雄人物。康子如得志,中國近代史上至多就多出了一個「毛主席」而已。誤盡蒼生則有餘,其它就不足多論矣。
在他的變法運動已至最緊張階段,眼看西后即將回宮,廢立便在目前,光緒自覺「朕位不保」之時,據大陸最近發現之史料及康氏自述,他們的確是擬有計劃。要搞宮廷政變;囚殺西后,擁光緒獨裁,變法改制。但是這幾位縛雞無力的知識分子,如何能搞「苦撻打」呢?(用句今日臺灣俚語)他就卯上袁世凱了。——須知變法者,和平政改也。如今和平政改不成,而改採軍事政變,苦撻打、宏大,那就化「變法」為「革命」了。如此則康有為就不是康有為了;康有為就是孫文了。
不搞「和平變法」,改搞「軍事革命」;把「戊戌」改成「辛亥」何傷哉?——可是辛亥革命是先有個「武昌起義」。既起義矣,那窩小革命騎虎難下,不得已才找個「歷史反革命」和「現行反革命」,但卻在英國留過學的清軍協統黎元洪來當頭頭,領導造反。
讀者知否?造反在滿清刑法中,犯的是大辟,大辟是十惡之首,犯者誅三族,本身凌遲處死(紅衛兵小將叫做「一身剮」)。——這個大辟之罪呀。在蔣、毛二公時代,都叫做「反革命」。從汪壽華(一九二七年上海工運領袖)、鄧演達開始到王實味、高崗、饒漱石、劉少奇、林彪,國共兩黨所殺的「反革命」加起來,至少一千萬人!不是危言聳聽吧!現在「反革命罪」改叫「顛覆政府罪」——恩高德厚,「一身剮」、「寸磔」不搞了。但是犯了「顛覆政府罪」,日子還是不好受呢!
黎元洪這個「黎菩薩」(元洪的諢號),在甲午戰爭時泅水逃生,幾乎為國捐軀。現在長得胖嘟嘟,官運看好,他原不要「顛覆政府」嘛!不幸如今落入造反派之手。哼,你如來帶頭造反,大家同生共死。成則為王,敗則流亡。失敗了,也不會搞個「一身剮」。你要不答應呀!哼。人頭落地再說。——元洪思前想後,據說長吁短嘆,淚流滿面,最後悽然同意(不是「欣然同意」),才參加革命的。
好了,戊戌變法時,譚嗣同一夥搞不下去了。他們卯上了袁世凱,也叫袁世凱做辛亥時的黎元洪,來領導搞軍事政變。把頑固的葉赫那拉老太婆抓起來,甚或殺掉。最近史料顯示,他們是預備把老太婆殺掉的。詳情筆者曾有深入的記述,此處不必再提了。
總之,當譚嗣同於九月十六日夜訪袁世凱,把這項政變密謀向袁洩露時,袁氏後來回憶說,他那時傾聽之下,直被嚇得「魂飛天外」。——我想這「魂飛天外」,可能是事實。不特袁也,那時朝中任何大臣,在此一情況之下,都會「魂飛天外」的。
抓太后,不可能;囚皇帝,一句話
袁世凱在突然間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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