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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主義作風,如何能比?
論文治,則清初康雍乾三朝一百三十餘年(一六六一~一七九五)的國泰民安,制度上軌道、政治有效率,真是「三代以下無斯盛」!--滿清也是我國曆史上(包括國共兩黨的政府在內),唯一沒有全國性「徭役制」(Corvee或forced labor)的一個朝代(見《皇清通考》)。若論政府對人民的剝削,清朝實在是最少的啊!
論經濟,康雍乾三朝,人丁劇增、民豐物阜也不在同時歐洲之下;縱遲至「鴉片戰爭」(一八三九~一八四二)前夕,我們的一個資本家浩官伍敦仁(一七六九~一八四三,廣州十三行主東之一),他個人的財富,據美商估計也比與他同時最富有,也是第一位搞壟斷貿易的美國財閥約翰.亞斯特(John Jacob Astor,1763~1848),可能還要富上好幾倍。
【附註】亞斯特財團也是紐約市最早、最大、最豪華的「華爾道夫大飯店」(Hotel Astor Walldorf)的擁有者。李鴻章於一八九六年訪問紐約時,即下榻該飯店。亞斯特本人也是靠對華皮貨貿易(fur trade)起家的。
再說說學術文化吧!中國那時更是獨步全球。乾隆皇帝於美國革命時期在北京開館修《四庫全書》。這一部被他陛下一「毀」再「毀」的叢書,所剩下的卷帙,其分量還大於當時全世界其它各國現存書籍之總和!舉一反三,其它的成就,就不用多說了。
所以我國帝制時代最後一朝的滿清,實在是不可小視的。可是近百年來它卻為中外史學家糟蹋得不成個樣子,實在是很不公平的。其主要原因便是時至晚清,改朝換代的週期已屆。國之將亡,一切典章制度都癱瘓到底,已非人力所能挽救;因之內憂外患,一時俱來。大風吹倒前朝樹,我們歷史上的最後一朝也就逐漸沉入歷史的海洋,而任人鞭屍了。
第一冊曾略敘晚清外患的始末。本篇再談談晚清帶有濃厚週期性的內憂。
玉石俱焚的週期性內亂
在我國冗長的歷史裡,「外患」往往都是偶發的;而「內亂」則多為歷史的「必然」。蓋我國傳統的外患多半來自邊疆少數民族。邊疆少數民族之能否問鼎中原,則決定於兩種因素:第一要看它本身有無入侵的能力;第二要看中原上國有否給它問鼎的機會。二者的湊合是難得的,也是偶然的。這一難得與偶然事實上也適用於現代西方帝國主義之入侵。
至於內亂呢?那它就往往有其週而復始的必然性了;而這個必然性,也往往是有遠見的政治家、歷史家,甚至陰陽家、術數家,都可以預測的、逆料的。
【附註】陰陽學、術數學不是中國和印度所專有的「迷信」。它在猶太、古希臘和伊斯蘭等文明裡都佔有極重要的地位。它在當今世界上的信徒顯然包括絕大多數臺港的資本家和大陸上的高低共幹。我國近代史上所有的軍閥、政客,幾可說無人不信。甚至蔣中正、毛澤東二公也都是它虔誠的信徒。美國前總統里根和他的夫人南茜篤信之誠,尤其是世界聞名的。今日美國第一夫人希拉里,居然也可以「通靈」。迷信之深也出乎吾人之想象。
「術數學」在西方文明裡叫做numerology。這項學術在中國則始自《易經》;在西方則為古希臘哲人畢達哥拉斯(Pythagoras,580~507 B。C。)所倡導,是一種「非科學的科學」。其實「科學」(science),從亞里斯多德到楊振寧、李政道所搞的,也只是人類智慧中發掘出來的知識之一環。它如今已變成一種「超發展」(over…develOped)的學問,在「現代文明」(Modern Civilization)中簡直是罷黜百家、獨崇老子的一霸。可是在將來的「超西方」(post…Western)和「超現代階段」(The post…Modern Era)裡,那些「低發展的知識」(underdeveloped learnings)和「非科學的科學」(unscientific sciences)是否也有「突破」(breakthrough)之一日,吾人不知也。不過搞學問不應太自我設限就是了。
其實我們對清末國是的解釋,還是以陰陽家的「氣數已盡」四字,最為切當。「氣」者,朝氣也、暮氣也、死氣也中醫所謂「精、氣、神」是也。滿清末年,可說三者皆死。
「數」者,資料也,data也。除掉那些「非科學」的甲子、乙丑不談,其它的「科學資料」如人口過剩、民窮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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