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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化農業經濟為工商業經濟也。以農業經濟為主的生產方式是前一期的定型。今後的生產方式,當以工商業為主流。社會經濟一變,則百事隨之而變。自李鴻章開路礦造洋船之後,我國經濟向工業化變動,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而成績不著。時至今日,此一社會「轉型」在臺灣已立竿見影;而大陸還在摸索之中。中國大陸上的經濟今天基本上還未脫離以農為主,則其黨政制度便無法擺脫中古的老套。何時始能定型,吾不知也。歷史家只是看戲的,不是演戲的。所以只有等到大軸戲落幕,才能寫戲評。
【附註】本篇落筆於一九九一年,預料大陸經濟也會「起飛」,初不知其起飛若是之速也。
(作者補註於一九九八年一月二十四)
第三,在文化發展上化控制思想為開放思想也。文化的發展原是與社會經濟制度同步轉變的。社會經濟發展至某種程度,文化亦作等位的變動。吾人翻閱世界史,未見有文化領先而經濟落後者;亦未見有經濟落後而文化超越者。因此經濟起飛,則思想必然開放;思想開放,則經濟亦會隨之起飛。雞之與蛋、蛋之與雞,無法辨其先後也。這便是我們當前文化轉型之內涵與遠景。
在我國二千年歷史之中的「第二個轉型期」內,我們就為這三椿小事,「轉」了一百多年,死人億萬,至今還未轉出個「定型」來——雖然這定型的出現可能就在目前。
處士橫議中的「胡適學」
讀者們批閱拙篇,可能要掩卷一問:足下寫了這一大篇,究竟與「胡適」何關呢?
答曰:這本是胡適這位思想家的「時間」與「空間」的背景。他就在這樣的背景裡,看出了問題也想出了答案。可是根據這同一背景,看出了問題、想出了答案的現代中國的思想家並不只胡適一人。遠一點的有魏源、王韜、容閎、洪秀全、洪仁�⒄胖�礎⒗詈枵碌鵲取=�壞愕撓鋅滌形�⒘黃舫�⑺鏤摹⒊露佬恪⒗畲箢饒酥磷鑰湮�該揮形頤褡寰鴕�鶩觶�幕�鴕�庋輟溝牧皇�椋蛔勻銜�肝按蟮際Α溝拿�蠖�禿諉ò酌ǖ氖笛櫓饕逭苧Ъ業誦∑叫∫槐卜鉸鍛方塹幕褂形壕┥�⒀霞移洹��襉擰⑺障�怠⒘醣鮁愕鵲取K�嵌際譴廈魅嘶蜃宰鞔廈魅耍凰�嵌浴傅詼�巫�推凇鼓冢�洩�⒄怪�巴居敕較潁�災兩�炊ㄐ拖呂吹撓籃隳J劍�加懈髯緣目捶ㄓ脛髡擰Q霞移渚塗隙ǖ乃擔�歉鑫蠢吹畝ㄐ褪歉觥噶�鈧啤埂4κ亢嵋欏�偌藝���媸槍�倒�欣恚�潘燈龐欣懟D�砸皇恰:�手�壬�率瞪現皇欽廡┢咦彀松嗟墓�胖�歡�選5�撬�詞潛酒��致鄣奈ㄒ壞畝韻蟆�
「胡適學」如今已再度成為顯學。以後更要發揚光大。將來「註疏家」的作品,可能要數十百倍於胡適本人的著作。筆者不學,早已不想追隨時賢,重入註疏之林。只是個人曾一度追隨胡師整理其「自傳」。在先生生前,餘即已把他光輝的一生,分為前後兩大段。三十年來拙見未改,既承盛會之中老友不棄,謹再就原論補充之,以就教於通人。
幾句瘋話,暴得大名
胡適活了七十二歲。在他四十以前的前半生中。他是個「暴得大名」的青年(甚至是中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啟蒙大師。他沒有槍桿、沒有政權,但是年未而立便把當今世界上一個影響人口最多的,最全面、最古老的文明砸得七零八落;砸得天下喝采,砸得全民族的下一代鼓掌稱快。
青年胡適究竟「啟」了些什麼「蒙」呢?讓我們三言兩語帶過:曰「打倒孔家店」也;曰「全盤西化」也;曰「廢除文言、使語文一致」也;甚至「廢除漢字,用羅馬拼音」也
這些話出諸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之口,在中國三千年的歷史之中,任何一個時代裡都是罪足砍頭、甚至誅九族的瘋話!可是在二十世紀的初季,胡適竟靠這些瘋話而「暴得大名」,享譽國際;出了一輩子鋒頭,至死不衰,何也?一言以蔽之,青年胡適是在替他青年期那個時代說話!他是那個時代的文化發言人,所以能一唱百和。可是胡適的青年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呢?讀者如不憚煩,且讓我們為這一時代精神的發展,再來搜搜根。
李鴻章的「四個現代化」
前段已言之,我國三千年歷史上,只發生過兩個社會轉型期,而這兩個轉型期的形成,卻有性質上的不同。那發生在古代的「第一個轉型期」是「自發的」、「主動的」——它是我國自己社會經濟發展的結果,與外族無關。
但是發生在我們現代的「第二個轉型期」則是「他發的」、「被動的」。我們原對我們自己的政治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