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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都必須冒險。
守軍感覺自己與草原上生活在黑暗地底下的土撥鼠沒什麼兩樣,而對方則像雄健的蒼鷹,每一天都有許多同伴喪命在他們嗜血的利爪下。
在弩箭的沉重打擊下,上至伊捺,下至小卒,士氣在一點一點地洩掉,心情無不矛盾焦慮,既希望敵人永遠也無法破城,又期盼著寧遠鐵騎快點進攻,當然,伊捺是想在士氣全部耗光前儘快透過巷戰扳回士氣,而底層計程車兵們的想法是能夠遠離這該死的屠宰場、城牆之上。
痛苦的是,寧遠鐵騎沒有發動攻勢的跡象,至少守軍還看不出。可怕的是,寧遠鐵騎似乎用強弩獵殺上癮了,城東方向,同樣的泥石牆基正在構築,恐懼,在東城城頭上蔓延。
伊捺忽然想明白,這或許是李懷唐給他設下的圈套,迫使他出擊,否則,等四面城牆都處於弩箭的威脅之下,那麼,柘枝城將無防而降。
夜,冷,靜,漆黑一片。柘枝城的城頭上不敢點燃一絲光亮,光源會吸引來致命的弩箭。發光的只有寧遠鐵騎軍營裡的篝火,天上的星星除外。
“有無情況?”公孫文遠一如往常在軍營前巡查,向塔樓上值夜的弩手詢問。
“將軍放心,沒事,我倒希望看見石國人鼓起勇氣出來溜溜。”塔樓上的驕兵悍卒如是回答。引起一陣鬨笑。
公孫文遠搖搖頭,想說些什麼卻忍住了。
巡視完軍營,公孫文遠和衣躺下沒睡多久,城東方向軍營響起的喊殺聲將他驚醒。
東城軍營飛騎來報,伊捺派兵企圖搗毀正在堆砌的牆基,不過被擊退了。
伊捺的陰謀被粉碎了,留下了數百具屍體和談資笑料。
夜在繼續,睡意襲擊著每一個人,寧遠鐵騎軍營逐漸陷入寂靜。
北城城牆上,守軍悄無聲息地放下數十條繩索。數百名勇士順著繩索小心翼翼地爬下,生怕弄出的微弱動靜會驚動敵人。
麥當勞感覺過去的數個時辰裡如同夢幻一般,向來以膽小謹慎著稱的他竟然被伊捺任命為敢死隊頭目。怎麼看自己與敢死隊的形像都不相符,甚至相反,可伊捺居然這麼幹了。伊捺的眼光不怎麼樣,可計策卻很出色,聲東擊西與出其不意連環使用,襲擊城東的軍營不過是大餐前的開胃小菜,真實的目標卻是城北的塔樓。敵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守軍會在同一夜派出兩支敢死隊,前半夜輕易的勝利肯定會麻痺敵人的警惕心,為下半夜的正餐創造條件。
三百步的距離不遠,有寧遠鐵騎軍營裡的火光導航,勇士們得以在漆黑中順利摸索向目標。一切如同麥當勞的判斷,城北敵軍軍營防備懈怠,透過跳躍的火光可以看見,敵軍的哨兵均在瞌睡狀態,對正在逼近的危險毫無察覺。
“不要驚動他們,爬上塔樓去!”殺死哨兵的意義不大,麥當勞接到的任務是毀掉敵軍的強弩,再放一把火將塔樓燒掉。當然,麥當勞覺得自己是指揮者,無需親自攀爬執行具體的行動,他警惕張望,心裡不時在考慮,如果被發現是逃跑還是倒地裝死哪個更妥當一點。
近了,非常近,還差兩步就要來到牆基下。忽然,麥當勞感覺腳下一空,支撐他的大地消失了,整個人失去平衡直往下掉。
壞了!有陷井!麥當勞暗道不妙,心涼了半截。落入陷井的不止他一人,他聽到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軍營裡還傳出犬吠聲。
彷彿麥當勞踩踏的是機關,激發了無數火箭,上百道光亮在空中劃出漂亮的痕跡,落在軍營外,將石國敢死隊勇士的身影暴露無遺。
“快跑!”陰謀敗露,敢死隊並不敢死,轉身狂奔。
回答石國敢死隊的是無數的羽箭,無恥的寧遠鐵騎選擇了密集覆蓋的方式。黑暗是敢死隊隊員的唯一依靠,數百名勇士只有十數人憑藉夜色逃出箭雨的死亡地帶。
城牆上吊下的繩索還在,餘生的勇士們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往上爬。跳上城頭未必就代表著安全,城頭上的守軍不知情況,不知是否被夜襲,有人冒險點燃了一盤火,火光給三百步外的弩手做出指引。
強弩另外的一個優點是可以保持隨時射擊的狀態,弩手只須瞄準目標,輕輕釦發扳機便可。
數支弩箭呼嘯同時而來,一名倒黴的勇士剛好被射中脖子,結果屍首分裂成兩截,以城牆為界,凌空飛起的頭顱掉在城外,而無頭屍身則落入城內。
守軍大呼小叫將火盤熄滅,大罵所謂的敢死勇士給他們帶來晦氣。
當被一根繩索從深坑裡拉起,麥當勞相當慶幸,好死不如賴活,即使是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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