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2/4 頁)
也寫出了三部書稿。特別是這三本書,是我這十年記者生涯的一次總結,也是我的輿論監督報告文學三部曲,是我的青春旅途上的一道道帶淚的軌跡,是我心靈史上一條條帶血的烙印,是我銷蝕了30年生命曾困惑過的一種生活的載體,是我的那仍然佝僂著病痛的腰身每天還在鄂東貧乏的土地上勞作的父親和母親的無奈嘆息,更是我冥冥中感覺到的前世緣之集結。那裡面留下的是一懷忐忑,一腔熱望,一息流連,一串嘆息。
春暖花開的季節,我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窗前半樹黃葉的伶仃搖顫,似乎又在提醒我,冬天已經過去了,春天即將來臨。季節的交替更迭,又使我記起流浪的艱辛。可眼下,我不但要為我的兩本新書嘔心瀝血,更要為我的那場已拖了四年之久的官司而苦苦奔波。
春天了。2004年北京的春天,少了昔日的塵沙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美麗春天。五年前,我原為躲避煩擾,為尋覓心中美麗的夢想來到素昧的京城,但眼下身邊耳畔仍是一片紛擾。我陷入新的煩悶之中。所謂異鄉體驗的漂泊快感漸次被懷鄉之情替代。
流浪京都之際,我總會想起王勃的那首詩:“地勢極而南冥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是呀,我不是什麼俠客,我只不過是他鄉之客,就像我至今還是一個沒有正式編制的流浪記者。我只不過是一個流浪他鄉的自由記者。我猛悟到自己一輩子都可能無法改變的現實。仰望天際,我不由發這樣的長嘆: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遙想當年王勃在滕王閣上作此佳句時,情思是何等凝重。如今即便是有風塵之嘆,我真的有什麼“失路”之悲嗎?哪裡有“關山”?怎麼就成了“他鄉之客”?我為自己心底的那份牽強默默苦笑,又在這似而非之間更覺悵惘。
我想,我在書稿中的那些曾似野火燃燒樣的激情,我的流淚帶血的獨特新聞從業經歷,也許很可能被讀者隨意戲言之,也可能被人在飯後茶餘當作閒聊笑談。也許有人不會理解我,不會接受我。是的,又有誰能理解我這個流浪記者靈魂上的痛苦呢?
記得,早在1997年春節,我曾窮得身上只有1塊8角錢,度過了一個對我極有特殊意義的春節。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如今7年時間過去了,我依然沒有擺脫貧困。由於官司所耗精力和金錢太多,我在京城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困難,生活極為窘迫。2002年冬我臨時棲身於京郊大運河畔的一間廉價低矮的小平房裡。2003年,我仍然住在一間平房裡度過了一個春節。2004年,我還是在一個低小的平房裡,一個人,還有自己孤單的影子,度過了一個沒有燭光的春節。在寒冷的冬天,這兒沒有暖氣,沒有朋友,但床頭上卻有各地讀者寄來的數十封求援信。信比曖氣更能慰藉我,他們把我當成了他們知心的朋友。我依然心中暖意融融。
這個時候,我又想到了我的那些仍在為自己的冤情而不懈地抗爭的採訪物件。他們樂觀的精神總是感染著我。我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曾傳耀老人,還有他的那位連普通話也不會說的妻子,這兩位年已76歲的老人,為了與當地有關部門對簿公堂,在訴訟路上艱難地跋涉了6年;於麗梅為了與北戴河醫院打官司,整整打了8年,終於取得了一審勝訴;北京航天二院幹部李秋芳為了維權,不惜與陝西咸陽、三原當地的法院和有關部門“鬥法”,經歷了漫長的23年訴訟,從黑髮打到白髮,至今還在為官司奔波呼籲,其曲折坎坷過程甚是令人感慨。河北邯鄲的老工人鞏恩和,為了維權,不惜與自己的單位打了8年官司,去年底,他的這宗引起全國總工會及國內多位著名勞動法專家高度關注、被國內多家媒體譽為“中國第一勞動法”的民事訴訟案,終於取得一審勝訴。
第十五章 我的正義之旅第115節 春暖花開的季節(2)
在這些人當中,特別令我難忘的是一位殘疾當事人,他那不屈的精神,令我異常感動;他的不幸遭遇更令我心酸。他叫劉鳳起。2002年7月,我曾前往長白山下的白河採訪過一宗性質極為惡劣的刑訊逼供案,此案雖經吉林省檢察院兩次提出抗訴,但涉案的民警一直逍遙法外。現年43歲的劉鳳起,系吉林省白河林業局某廠工人,1996年6月19日,他因涉嫌強姦殺人罪而被白河林業公安局刑警大隊帶到看守所進行毆打,13天13夜不讓睡覺。因劉拒不承認“犯罪事實”,白河林業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楊某、副隊長金某、刑警大隊偵查員葉某及王某等人在局領導的指使下,用木板條、電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