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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於延和殿,百官非早朝答對不得入內,聽說內容中有六條禁錮。蔡確已嚴令不得抄傳。”
司馬光溫怒了:
“奸佞又見於朝廷啊!”
範祖禹低聲提醒老師:
“據諫院幾位朋友反映,邢恕乃蔡確心腹,蔡確所為,邢恕皆參其事。”
司馬光驚駭瞠目。他立即聯想到一個月前邢恕的深夜造訪“春官居”和昨日的言行所為,頭髮根有些發涼。
範祖禹從懷中取出兩份奏表:
“現時,三省六部的一些官員,都以呂惠卿比蔡確,奸偽巧作,陰毒詭詐。這是太府少卿宋彭年、水部員外郎王鄂因諫奏朝政被蔡確懲罰而反彈蔡確的奏表,求老師相機上呈太皇太后。”
司馬光接過未彭年、王鄂的奏表正要詳覽,內臣張茂則和右司員外郎邢恕帶著太皇太后召見司馬光的諭旨,闖進了司馬光居住的房間
隅中巳時,司馬光在內臣張茂則的引導下,準時到達崇慶宮廳堂。
張茂則入內稟報去了,司馬光坐在這空蕩蕩的廳堂裡,等待著太皇太后的到來。十五年沒有走進這座殿堂,他心裡驀然浮起一層悲酸,現時的太皇太后還是十五年前的皇太后嗎?還保持著昔日的親切、熱情、坦直和疾惡如仇的真誠心志嗎?如果讓優柔寡斷、胸無砥柱、心浮耳軟充塞了臨政執權的靈魂,今天的召見和今後的一切,就難以預料了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在廳堂門口,司馬光抬頭一看,右相蔡確身著紫色朝服朝冠,氣宇軒昂、春風滿面地跨人廳堂。司馬光心頭一震,太皇太后的廳堂召見,蔡確也要參與其事嗎?他的思緒全然亂了。
此時的蔡確,卻是異常的鎮定從容。昨夜四更時分,邢恕從“春官居”急急來到他的府邸,詳細稟報了司馬光抵達京都後的舉止言行、情狀神態:司馬光接到“過闕入見”詔令後的迷惘和不安,聽到《求諫詔書》後的興奮和喜悅,閒談中對蔡確“有膽有識”的讚語,以及司馬光的“罷宴”。邢恕還附帶說明,內臣張茂則與司馬光是分乘各自的車輿到“春官居”的,兩人根本沒有私下交談;司馬光至“春官居”後,更無朝臣前去拜訪。邢恕這些忠實的稟報,使蔡確作出了錯誤的判斷,他認為《求諫詔書》之榜於朝堂,似已滿足了司馬光“廣開言路”的要求。從而導致他作出一個錯誤的對策:只要這位“朝臣典範”不在“廣開言路”上糾纏,就是在其他一切事情上罵爹罵司馬光早日送往陳州。於是,他在司馬光的面前熱情地拱手請安:
“大先生安好。尊駕昨日抵京,喜從天降,朝臣得知,無不歡欣鼓舞。蔡確因雜事纏身,未至‘榆園長亭’恭迎,告罪,告罪!”
司馬光頓生厭惡,站起拱手:
“右相安好,老朽司馬光奉聖詔‘過闕入見’,勞右相悉心操勞,不勝感激。”
蔡確殷勤地攙扶司馬光落坐,並斟茶以敬:
“大先生昨日午後抵京之時,蔡確正在此廳向太皇太后奏請雜碎事務,內臣張大人覆命大先生已至‘春官居’,蔡確當即奏請太皇太后息準去‘春官居’拜見大先生,並請安乞教。太皇太后賜旨:‘司馬大先生明日入見,卿可恭立一側聆聽言論,也長一點做臣子的見識。’奇遇機緣,天外之福,蔡確尊聖命寢食難安以待大先生駕臨。僅向大先生拜謝。”
司馬光聽得明白,蔡確今日之參與‘過闕入見’,確實是太皇太后的安排,心裡更加悵潤了。恰在這時,太皇太后在宦侍梁惟簡引導下走進廳堂。司馬光急忙跪倒,僕伏於地,高聲請安:
“臣資政殿學士、知陳州司馬光,奉詔‘過闕入見’。恭祝太皇太后陛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太皇太后坐於高臺御案前,神情亦顯悽愴:
“司馬大先生,請你抬起頭來。”
司馬光抬頭望去,十五年前的皇太后,現時已是兩鬢斑白,形容見老,眉宇間積淤著厚厚的憂愁。
太皇太后也打量著司馬光:衰老的身軀,消瘦的面容,深陷的兩腮,耷拉的眼皮,一副耄耋之態,已代替了十五年前的清癯剛健。她吁嘆一聲,話語愴然:
“十五年,歲月老人啊!司馬大先生,‘過闕入見’之詔無它,只是思念大先生至切,欲睹大先生晚年丰采耳。蔡卿,為大先生設座御案前。”
蔡確叩頭應諾,急忙站起,為司馬光移來一把坐椅。
司馬光跪而不起,叩頭稟奏:
“謝太皇太后皇恩浩蕩。臣痴年今已六十有七歲,齒髮衰落,目視近昏,神識衰退,所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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