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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停頓了一下:“問題出在你身上。”
“我?”
我腦子一片混亂,嗡嗡直響,彷彿上下班高峰時期地鐵換乘站的出口,人來人往嘈雜無比面無表情
等等,我出問題,我出了什麼問題?
他儼然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明擺著現在是你無法確定他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嘛。所以說,是你的神經記憶出現了問題。他是不是失憶,那是他的事情,只是表現在他對你的反應上。如果不是你拿不準自己的記憶,他對於你來說,其實和你遇到的任何一個陌生人沒有區別。”
“笑話,我連自己兩歲時候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失去記憶也有長短之分嘛。你可能覺得這些現象離自己很遠,但其實解離經驗對我們並不陌生。舉個例子,有時我們可能會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有時會自己跟自己講話,有時會覺得自己好象不能控制自己的舉動。所以,我們與解離症者的差別只在這些經驗的多寡與嚴重程度。”
我有點惱怒:“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知道你什麼?你又不是我的病人,我所知道的無非是你是我高中的同學,我每隔大概兩個月和你喝酒吃飯一次,你剛和第N任男友分手,酷愛吃小龍蝦在這些我所知道的片段中是大段的空白。在這些空白裡,你發生任何事情我都無法確知,自然也就無法為你做什麼保人。”
我氣結:“小人小人。”
“確實如此,就連夫妻之間都未必互相瞭解,更何況你我。有的女人一輩子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變態殺人狂。”
“至少我沒有在月圓之夜到小樹林裡去對著月亮嚎叫,”我悻悻然回答:“那些分屍案和我無關。我有人證,昨天晚上我和一個傢伙在一起,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完好無損。”
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確實—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沉默了許久,我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這不是出於我的想象。你別想把我攪和暈了,說是我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我出了什麼問題?我能出什麼問題?我好得很。”
他怡然自得:“你現在的樣子和偏執型病人的臨床反應異常相近。”
“去你媽的。”
8
不管我的醫生朋友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確實引起了我的疑慮。事後我想,這種疑慮簡直像非洲草原上的某種肉食動物,蜷縮在陰影裡,時時準備跳起來把我抓住,撕個粉碎。它早就埋伏在長草中,夜行的豹子,皮毛油光水滑綠油油的雙眼呼吸沉重至於什麼時候跳出來,那只是個早晚問題。
莫非我一直在害怕的,就是這個麼?
千萬不能懷疑自己不正常,否則,世界會順著你猜疑的由頭迅速滑到不正常的一邊去,彷彿它早就在那裡等著你。
當然,我是後來才明白了這一點,不過已經晚了。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清點自己的物品,或者說,清點自己的記憶。
順便說一下,我是一個瘋狂的旅遊紀念品收集者,按照剛剛離開的男友的說法,都快被過去的記憶和經歷淹沒了。一方面職業使我出差的機會比別人多,另外一方面,我也的確有收集車票、機票、門票和各地紀念品的習慣。這些東西,像什麼工藝品啦、明信片啦,尤其是各種民俗的手工藝品,什麼青瓷大碗、蠟染布、木雕等等,在我的家中簡直是滿坑滿谷。至於車票門票,我都是回家後扔到一個大盒子裡。
在整理這些至少有五年以上歷史的旅行票據的時候,我在盒子裡找到了一張車票,上面赫然有著那個小城的名字
日期是兩年前的10月,但是沒有找到返程,是去的單程。
我忽然一陣驚慌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次去出差的往返車票和這張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車票同時攤在我的面前,我瞪視著它們,試圖找出潛在的邏輯,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
我的解釋是,或許這是我同事的票,一次旅行的時候裹帶到了我的口袋裡,被我不經意地扔了進來。兩年前我還在另外一個報社裡,那裡有幾個人常常旅行,他們的確去過那個小城。準確地說,我第一次聽到它的名字,還是從那幾個人嘴裡。
這樣的解釋至少是合理的。
但我確實想不起來,兩年前的10月自己在做什麼,我不記日記。
和別人不一樣,到了一個地方,我也從來不拍照留念。
關於失憶症(7)
我說的不是指我不拍攝當地的風物,而是我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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