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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異常失落。
“算了,你做的時候就該知道,這樣的事情,除非是像我這樣自始至終知道來龍去脈的人,誰也接受和理解不了。”導演溫言安慰我。
我悵然不語,我想,她曾經受到過傷害,這種感覺之強烈,簡直連電話線都要為之燒融。
她的沉靜讓我想起當年去海南的時候,在各處看到的建了一半就扔在那裡的高樓大廈。那是開發海南房地產熱潮的產物,在一期投資花光,二期投資不到位的情況下,它們就被扔在那裡,被雨水中瘋長的蘆葦、棕櫚、鳳尾竹包圍著,風吹日曬從骨架子上看,那些房子如果建成的話,幾乎都應該是些豪華的巨大建築,但是現在,它們帶著過去的光榮站立在那裡,空蕩蕩沒有玻璃的窗戶猶如失明人的雙眼,呆滯地望向天空
那是某種和沙漠類似的東西。
那是寂寞。
那也是我極為害怕的東西,而我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劈面與之相遇。
同時我也在想,到底當時那火山爆發的強度有多大呢?以至於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回到家裡,還沒放下東西,電話響了。
是她。
“對不起,”她輕輕地在電話那邊說:“想跟你道個歉的,那天太不禮貌了。”
“哪裡的話。”
“主要是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乍一聽到,有種無法形容的窒息感,”她說:“你知道嗎?就像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卻又特別不願意提咳,幸好對於我來說,一切都過去了。”
“是我太唐突了。對了,”我感興趣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她輕笑起來:“呵,我的電話有來電顯示。”
她的聲音比起上次來判若兩人,輕快多了。我們之間瀰漫著某種信任輕鬆的感覺,甚至有點像多年不見的老友,兩個人似乎都有點捨不得放下電話,乾脆就聊了起來。
但是就在交談的過程中,有一種東西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顯現出來,像海水退去後的礁石,像月球上的寧靜海我有些琢磨不透那是什麼,但是那東西的氣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濃重我決定等待
話題逐漸稀少,我們不由自主地沉默了半晌
過了很久,她有些猶豫,小聲地問:“他還好嗎?他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的心在電話這邊輕輕嘆息電話那邊是漫山遍野的寂寞,如同大雨中的古鎮;如同封存了前塵往事的河流;如同溼漉漉的衣服和頭髮,散發著雨的氣味;青石板鋪就的臺階上形成了小瀑布,房簷流下的水連成一條線,空氣溼潤
我漸漸遭了迷惑彷彿此情此景,我在某時某地經歷過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惆悵舊歡如夢嗎?
“你還是愛他的吧?”我溫和地問。
那邊是一片沉默
“恐怕是吧。不過,我始終知道他是要離開我的。”那女孩子輕聲訴說:“我知道這一點,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事到臨頭,我仍舊是那樣的痛苦。任何措施也緩解不了”
“對於他而言,儘管我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了他,可能還是不夠的。這是一種最自然不過的東西,就好象他需要的是陽光,而我給予他的只是水一樣。我生不起他的氣來,因為我確實不知道,他需要什麼”
“她是那麼地愛他”,我悵然地對導演說:“那麼地愛他,只是愛而已。可是,僅有愛是不夠的吧?”
導演溫和地微笑:“好了,你至少可以希望自己幸運一點,愛上一個愛你的人,然後吹吹打打入洞房。”
“到底是什麼使得人們相愛卻又互相傷害呢?”
“這是一種什麼樣強烈的愛呢?”
“一個人究竟可以愛別人愛到什麼程度?”
“好啦好啦至少,你應該更加關注自己。因為他們已經是這樣的了,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是既成事實。而你,你就更加不應該讓自己的一些東西和感覺荒廢掉。”導演說:“適當地把注意力從自己的內心轉移開,對你有好處。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因為異常缺乏安全和信任才把注意力轉向了自己。這有點像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叫什麼來著?畫地為牢?。”
我怎麼只注意自己的內心了,我不是很關注他人嗎?
他笑了:“你跟我認識這麼久了,還叫我導演,其實我是做電視的,我拍的是電視片,我的名片上印的是編導”
我詫異,而且臉紅了。
導演衝我溫柔地微笑:“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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