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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的基金會主席,整天如同穿花蝴蝶般在社會名流中周旋。
父親在我做完手術之後不久退休,他住進一家最好的養老院,這是我們這裡老人法定的休養場所。我常常去看他,送我回去的時候,他總是站在門口衝我揮手,他的舉動已經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遷去城南的同事已經被人遺忘,沒有人知道他的結局。
樹型男子的遺作在市中心美術館的拍賣會上賣到天價。
兩年後的一個晚上,老大夫在睡夢中去世。醫院那邊派來一個型號最新的機械人做我的主治醫生。
我的丈夫是一個工程師,我們已經結婚一年,我剛剛發現自己懷孕。
是的,一切正常。
就在發現自己懷孕的當天晚上,我又夢見了泉水。
第三篇
搶劫紐約聯邦儲備銀行(1)
“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聯邦儲備系統的12個國家級職能銀行中實力最強的一家銀行它在市中心曼哈頓島的總部下面有一個面積為半個足球場大,五層樓高的金庫。這個金庫是在堅硬的花崗岩上開鑿出來的,澆鑄有一米多厚的混凝土。金庫裡容納有70萬根金條,價值約900億美元。”
“900億美元,那是什麼概念?”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如果有了這些錢,你一輩子都不用工作了。”
“一輩子不工作怕也用不完這許多錢。”
“你可以把金條換成硬幣往海里丟,每天致力於想著如何花錢。”
“那倒不必。”
雖然有了900億美元以後要做什麼,我始終想不出來,但是我卻清楚地知道一旦有了錢以後要幹什麼。
我要環遊中國和世界,在這期間,我要住的旅館有乾淨鬆軟潔白的被子和發出溫暖光線的檯燈,有24小時熱水、寬大的盥洗室、附送帶培根煎蛋的早飯。然後我將回到這個城市住下,做我原來的工作,過其乏味平凡的生活,買一套小小的公寓房子,有寬大的浴室和寬敞的客廳,一張大床。牆壁刷白,木地板,充足的書架,一塊舊地毯,色彩鮮豔的窗簾和沙發,有一隻胖嘟嘟的貓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對了,我還要一張奇大無比的書桌。
你的願望確實好滿足嘛。
那是。
那,把剩下的金條放在哪裡呢?
什麼金條?
我們從紐約聯邦儲備銀行搶劫來的呀。
哦,我打算把它們存進銀行。
怎麼了?不對嗎?
你能否想象一下那些金條呆在金庫裡的感覺?那裡是幾十米的地下,那裡會安靜得如同幾千米以下的深海,如同最寂靜的樹林,最黑暗的夜晚。在那裡,你聽不到一點聲音。有的時候,因為太安靜了,人的耳朵還會產生某種幻覺,彷彿能聽到手機鈴聲,節能燈高頻的滋滋聲,空氣壓縮機的聲響還有時間流逝的聲音,如同春蠶咬噬桑葉般酣暢淋漓。在那樣的地方,成千上萬塊金條發出寂寞的光,那種色澤不大像黃金,沒有那麼溫暖,倒像是月亮的光芒,白色的,映在你的臉上,讓你覺得寒冷
我遇見此人3次,最後一次,他將動身去美國紐約。
就在那一次,他對我談起紐約聯邦儲備銀行。
紐約,那應該是有中央公園、爵士樂、義大利麵條、禁酒令、曼哈頓島、摩天大樓、紐約時報、帝國大廈和鴿子的地方,這些搭配固然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但是確實是我腦海裡關於“紐約”二字所能激起的全部想象。
但是被他這樣一說,一切關於紐約的意象都消失在聯邦儲備銀行的地下金庫裡——從那以後,我時不時地想起那些在深海中發出月亮般光芒的金條,孤獨的冷金屬。
* * * * * *
5月的一個黃昏,我在一家酒吧第一次遇見此人。
人這一生總會遇見這樣的一個黃昏,彷彿放在老式唱機上聽了無數遍的唱盤,在唱針臂搖搖晃晃伸過來的時候無限溫柔地貼上來,輕輕貼近你的臉頰。這樣的時刻,又以五月居多。在經過了一個風和日麗的白天后,五月的黃昏猶如快樂,溫暖而短暫,鳥兒屏息凝神,視窗亮起燈光。這種時候,人說不清楚自己是悲哀還是快樂,如同即將升上天空的黃澄澄的月亮,搖搖欲墜,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被什麼樣的情緒一把攫住。
在這種時候,如果不想突然變得憂傷,最好選擇忙碌,或者說,假裝很忙碌——其辦法就是和一大堆人混在一起。
男子是和我的一個朋友一起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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