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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孩子了!
安娜見到郭沫若的最初一剎那間,心情是異常激動的,如果倒退十年,她一定會像初戀時一樣,即刻投入到丈夫的懷抱裡的。然而,她見到郭沫若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又從大到小、從高到矮,依次兒排著五個小兒女,她猶如大夢初醒。不需要郭沫若向她說明,她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的事本是不應當發生的,可是終竟發生了。
她所擔心、所憂慮的事,當別人說起她卻當成流言不屑一顧的事,現在無情地擺在了她的面前。
命運對安娜來說,太不公平了!
——“走,是可以的,只是你性格不定,最足擔心。”
安娜十一年前對郭沫若說的話,不幸而言中了。郭沫若和安娜現在幾乎都同時想起了這句話。那果真是聖母瑪利亞的預言嗎?
重溫這句話,郭沫若不能不感到愧疚,安娜則感到深深的遺憾和惆悵。魂縈夢繞,萬里尋夫,難道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嗎?安娜不是張瓊華,怨憤一時竟填塞了她的心胸。
他們在一起住了幾天。但誰都明白:這是一個不能共存的局面。
老朋友們看到這一種尷尬的場面,都出來斡旋。馮乃超找安娜懇談了一次,指出造成這種不幸的責任,當然不是安娜,但也不是於立群,也不是郭沫若。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發動侵華戰爭的日本軍國主義者!郭沫若是為了參加抗戰而回國的,長達八年的中日戰爭使得他們離散了,而且音信不通。馮乃超懇求安娜道:“安娜夫人,請你本著對沫若兄一貫的愛心,儘快結束這種令人愁腸萬斷的局面吧!”
安娜這時想起了郭沫若在南昌起義失敗後曾經愛過另一個女性——安琳。她記得那時她曾對郭沫若說過:“假如沒有這許多兒女,我是可以讓你自由的。“舊戲重演,但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又有很大的不同。一則,那時安琳並沒有和郭沫若正式結婚或同居,而現在於立群已經和郭沫若結婚多年了;二則那時她和丈夫有好幾個兒女,安琳和郭沫若並沒有兒女,現在儘管她有兒有女,但於立群同樣給郭沫若生了五個兒女了呀!
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自己生的兒女如果不能沒有父親,那麼於立群生的兒女同樣不能沒有父親。
郭沫若和於立群,還有五個兒女,這是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庭。而她自己的家庭,由於郭沫若回國,早已在十一年前就支離破碎了
不能為了恢復一箇舊的家庭,而破壞一個新的家庭。上帝不會允許這樣做的!
思前想後,安娜終於決定本著基督的精神,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我走,讓她留在你的身邊吧!”她對郭沫若說。在她的臉上,閃耀著聖潔的光輝。在她的心裡,則流著血和淚
郭沫若心如刀絞。他想要送送安娜,但有一隻手把他“拍拖”住了,回頭一看,是於立群伸過來的。在她的身後,從大到小。從高到矮,依次站著五個兒女。
啊啊,他們也是插在他心上的劍哪!
郭沫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覺得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此時東北已經解放。在組織上的安排下,安娜到大連定居了,和長子和夫住在一起。和夫相貌酷似父親,這對安娜是一種安慰。郭沫若那些手稿安娜也全部獻給了國家。
上海是安娜在1923年第一次來中國時,最先踏上中國土地的地方。她對上海懷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幾年後又移居上海。她撫養的四子一女解放後都先後回國,參加了祖國的建設。
1949年,安娜加入了中國國籍
(十二)永恆之女性
作為詩人的郭沫若,他的感情有時會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
1959年,他創作了五幕歷史劇《蔡文姬》。蔡文姬從遙遠的匈奴返回故土時的悲喜交集,她和左賢王和胡兒、胡女兩個孩子訣別時的痛徹肺腑這種種矛盾而又複雜的心情,正是當年郭沫若別婦拋雛,從日本回祖國參加抗戰的寫照。郭沫若在蔡文姬這個人物身上,再現了自己的影子,再現了自已類似的經歷和相近的感情,他一再說過:蔡文姬就是我!—是照著我寫的。“其中有不少關於我的感情的東西,也有不少關於我的生活的東西。”演出時,每當舞臺上蔡文姬為思念一雙兒女仰天嘆息或掩袖而泣時,作為劇作者的郭沫若也禁不住珠淚滾滾我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在寫《蔡文姬》的日日夜夜裡,安娜會時時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在《蔡文姬》這部歷史劇中,寄託了郭沫若對安娜最真摯、最深切的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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