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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從來不想自己的孩子們。實在是顧不上這些。他實質上也並不知道他們。當他聽到大兒子的名字時,總是生氣;這種心情隨著雅可夫的死而不知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同瓦西里他也不能心平氣和地談話。遠不是人們把一切都告訴了父親,但是他感覺到,他的意志薄弱的兒子的在職,只不過是由於門第和暫時在他周圍轉來轉去的那些上層靠山——“朋友”的緣故。他們為中將想出了一個職務——“莫斯科軍區戰鬥部隊空軍司令員助手”,而後來就委派他執行軍區空軍司令員的職責。在1948年6月,布林加寧就說服他——斯大林任命兒子為司令員。斯大林明白,把瓦西里“拉”上去,是為了使他滿意,但是他只是揮手錶示不耐煩地說:“隨你們的便!”假如斯大林有點自我批評精神,他可能會說:孩子們還沒有鍛煉出來。但是,斯大林從來就沒有使自己受到內心的審判,沒有作過自我批評。雖然他號召別人這樣做:“我認為我們需要自我批評就像空氣和水一樣既然我國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而領導專政的是一個黨,是不和而且不能和其他政黨分掌政權的共產黨,那麼,我們要前進,我們自己就應當揭發和糾正自己的錯誤,這難道還不明顯嗎?”紙紝矠
女兒,她已經完全不再聽話了。在她離開了又一個丈夫以後,父親就吩咐分給她一套房子,並且事實上已不再關心她了。她有時乘車到他的別墅去:聽聽他老年人的嘮叨,要些錢花。完全靠國家保證生活的斯大林,從自己的代表薪俸中拿出一疊鈔票塞給女兒。在最後的四分之一世紀中,他一次也沒有花過一個盧布,沒有進過一家商店。他不知道,人們靠微薄的工資是怎樣生活的,怎樣勉強度日的。對於他來說,錢老早就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了。然而,為斯大林服務的為數眾多的奴僕,都知道錢的意義。
有一回,已經是50年代初了,當時斯維特蘭娜開始在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習,斯大林想關心一下她在寫什麼樣的學位論文。人們報告他說,學位論文的題目是《在蘇聯長篇小說中發揚俄國現實主義的進步傳統》。斯大林哼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在註明日期是1954年(父親已經去世以後)的申請語文學副博士學位的論文內容提要中,斯·約·阿利盧耶娃寫道,為了揭示問題,她不得不依靠斯大林在《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中闡述的一系列論點。具有那個時代精神的正統著作,完全證明了斯大林女兒世界觀在未來的突然改變。不過,關於女兒,他比精神正常的父親們瞭解的東西要少得多。
老年人都愛孫子。他們把沒有耗盡的對子女的全部的愛都給予孫子們,給得是如此充滿激情,就好像他們最寵愛的人的全部生活都取決於每一次的會見、談話、活動。斯大林不願意看到孫子們,其中有一半他完全不認識。人的感情——子愛、父愛、老年人之愛——對他來說都是莫名其妙的。獨裁者之所以成為獨裁者,不只是因為他得到的多,而是因為他失掉的更多。首先失掉的是全人類感情寶庫中的東西。看來,對權力的愛,在他那裡不僅勝過了父親和祖父的感情,而且勝過了對母親的眷戀。斯·阿利盧耶娃回憶說,斯大林的母親沒有過分地溺愛他,並且一直活到兒子得到了巨大的榮譽,在最後一次會見時母親對他說:
“真遺憾,你沒有成為一個東正教神甫!”
很難不同意母親說的。
到了晚年,斯大林變得更容易動怒和偏執。他周圍的人們和女兒回憶說,有時候,他用力把電話機往牆上扔,用髒話大罵助手、交談者。我重說一遍,他老年時的智力已經完全不能表現普通人的感情。我再從他女兒的書《僅僅一年》中引用一段話。他的女兒正確地指出,他在把人們處死的時候,就馬上不再與不幸的人來往了,好像把他們忘掉了。斯·約·阿利盧耶娃寫道:“許多人以為把他說成是一個肉體上粗暴的怪物更為逼真,而他卻是一個精神上、道德上的怪物,這更要可怕得多”紙紞矠
第三部第十章 年邁的“領袖”(4)
是什麼東西使他生氣呢?最可能的是權力過多。他能做到一切。但是他也親身體驗過一切。在執行者們完全順從的情況下,他也同時相信,甚至絕對權力也常常是無能為力的。例如,為了使農民“幸福起來”,他贊同了多少決定和法令,可是他經常得到的報告卻是,農業產量沒有增長,畜產品產量下降,許多集體農莊莊員沒有完成最低限度的勞動日,由於削減宅旁園地而發牢騷。他是否明白,他的權力較之生活、經營管理、經濟的客觀規律來是無能為力的呢?很難說。這種無能為力只是使他生氣。也許,他之所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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