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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還有東德的時候,東德邊境上的警察也是那樣兇的”
“可是西德人沒有那樣的,”孩子邊思考邊說,“臺灣人也沒有那樣的。”
哦!孩子,你碰觸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快要輪到我們的時候,安安眼睛望著高臺後坐著的警察,更靠近我,怯怯地說:
“媽媽,那麼我們為什麼一定要來北京呢?”
我想了想,親了一下他的頭髮:“因為北京也是媽媽的一種家吧。”
※ ※ ※ ※ ※
到停車場,得穿過馬路,一輛大型麵包車和行人搶路,“吱”的一聲緊急煞車,
差點撞著孩子的手臂。來接機的德國朋友怒氣衝衝地對司機——一個戴著墨鏡、穿
著時髦的年輕女郎——大喊:“有小孩你沒看見嗎?”
時髦女郎眉毛一挑,滿臉不屑,也大聲地回答:“沒看見。”
走吧走吧,不要生氣!你的車子停在哪裡?
行李非常沉,朋友艱難地推著,我緊緊牽著孩子的手,然後就聽到那如刀片的
聲音——“喂——你——過來過來——”
又是我嗎?
“就是你——怎麼不聽呢?過來過來你給我過來!”
真是衝著我來的!又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推車不能過去!回來回來!”
孩子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為什麼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你給我回來!”
“您要我帶著兩個孩子,用手拎著三隻大皮箱走過去?”
我開始火了。
“那不是我的問題!”女人乾脆地說。
“我會把車再推回來——”
“誰相信哪!”她打斷我,“誰都這麼說!”
“你為什麼對人這麼不信任——”我提高了聲音,朋友來拉我,走吧走吧,不
要生氣!把推車還她。
好,不怪她!許多機場都不讓推車進入停車場的、而且我的難題確實不是她的
問題,走吧走吧!
我們連推帶拉、舉步維艱地終於把行李和孩子帶到了車邊。
※ ※ ※ ※ ※
第二天一早,迫不及待地到了菜市場,走著逛著,看攤子擺出來的蔬菜水果,
聽北京人清脆麻利的語音。上海來的表姐指著一樣蔬菜:
“同志,這叫什麼菜呀?”
同志,是個穿著汗衫的年輕男人,頭也不抬地瞄我們一眼,冷冷地說:
“哪兒來的?這個菜都不認識!”
“我們上海沒這個菜呀!”表姐微笑著。
同志抬頭,冷笑著:
“上海人就不是中國人啦?”
我再仔細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他為什麼一肚子氣?
日壇市場可熱鬧了。孩子們忙著看玩具,我忙著看衣服、看俄國倒爺、看北京
的臉譜。
“同志,這個多少錢?”表姐的聲音。
“稱呼誰呀?誰是同志呀?”一個著汗衫的年輕胖子挑釁地問。
這表姐,就因為她有上海口音就得老被欺負嗎?
“那該怎麼稱呼呢?”表姐細聲細氣地。
“學了再來!”胖子說,“學會了再開口!”
我放開孩子的手,走到胖子面前,說:
“請您現在就告訴我,該怎麼稱呼您?”
胖子有點兒吃驚,逞強地說:
“學了再來。”
“我現在就跟您學習,您請說。”我固執地站著。
旁邊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透著看熱鬧的欣喜。
胖子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眼睛注視別的地方,說:
“你晚上來,我教你。”
旁邊的人吃吃地笑,看著我。
我彎下腰,和胖子平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還不夠資格。”
牽回孩子的手,繼續往前走,想想,又回頭對胖子說:
“這樣子對待外地人,您真丟北京人的臉!”
然後又是一個明亮的早晨,我興高采烈地對安安說:
“跟我去市場嗎?”
好一會兒沒聲音。
“咦,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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