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話沒說完我就後悔了,果不其然,瑞士先生慢條斯理地開啟記事本子,慢慢地
說:
“讓我瞧瞧——對,明年七月的時候我應該可以吃晚飯”
七月,那個時候,地球是否還運轉著、太陽是否仍舊由東邊升起,我都不能確
定呢!
我由衷地羨慕起篤定的瑞士人來。
人道難為
4月5日,瑞士全民投票表決政府是否應設法阻擋太多的難民湧入瑞士。
百分之六十五的人投贊成票,反對者卻大聲指責瑞士違背了立國的人道精
神。
1956年, 匈牙利爆發革命,成千上萬的匈牙利人逃亡國外;瑞士收留了16000
人。1968年,捷克發生動亂,瑞士接納了114000名逃難的捷克人。1975年,越南淪
陷,上萬難民——大多是中國人,漂流海上。美國只收年輕力壯、具生產力的難民,
瑞士卻特別容納孤寡殘障,歡迎近9000名難民到瑞士定居。
1986年,來自非洲查德的穆兀瑞在瑞士要求政治庇護,被政府拒絕,他的瑞士
鄰居,共10個人,與穆兀瑞一起絕食抗議,要求政府改變主意。
以紅十字組織馳名世界的瑞士,一般以自己的人道主義為榮。多年來不斷地接
納難民,比較貧困的鄰國百姓又不斷地滲透進來打工賺錢,今天的瑞士已經有百分
之—卜五的人口是外國人,也就是說,在六百萬瑞士人中,每六人就有一個外國人。
在蘇黎世坐一趟電車,隨時可以聽見各國的語言。
瑞士是個極小的國家,又極度缺乏自然資源,整個國家的財富主要依賴觀光、
精密工業,以及銀行業,換句話說,大多是腦力的經營。眼看著外國人越來越多,
瑞士人心裡的不安全感也越來越深。這種想保護自己的不安全感與傳統中的人道主
義形成一個兩難的矛盾。這個矛盾就在執法中表現出來。1980年以來,有五千名來
自錫蘭的Tamil申請庇護。 六年以來,政府只處理了將近2500個案子,而真正獲得
政治庇護的,不到100人。
去年夏天,國會透過了一個新的難民法案,給予政府權力在必要時阻止任何難
民進入瑞士國境,同時把考核難民身份的職權下放給地方政府。這個法案立即引起
社會的注意。反對人士很快地訴諾行動。在瑞士,任何政府的決定人民都有否決權。
短短的幾個月中,反對人士收集了六千個簽名,要求對新法案由全民投票表決。
4月5日是投票日。投票前,掌管難民部門的官員預測說:“可能會是五十五對
四十五之比,贊成限制外人入境。”結果卻出乎意料: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人肯定
新法案,而且投票率是百分之四十二,比一般要高,顯示瑞士人對“外人入侵”這
個問題有高度的關切。
這樣一面倒的投票結果,明白地表現了瑞士人對外人不歡迎的態度,這種態度
當然其來有自。
一方面,瑞士人覺得外國難民坐享其成是不公平的。“我們的政府,用納稅人
的錢, 輔助難民, 供吃供住不說,還加零用金,”一個投贊成票的蘇黎世人說,
“但是瑞士自己的窮人——瑞士不是沒有窮人,住在山裡養牛的那些農人,生活很
清苦的。他們辛辛苦苦從早做到晚就賺那麼一點點錢,跑來瑞士的難民不必工作就
有我們的政府養他們——這當然不公平。”
當瑞士人發覺來自錫蘭的難民把瑞士發給的福利金寄回錫蘭給親人時, 這種
“不公平”感就更深了。“用我們辛苦賺來的血汗錢,養他一村子的親戚?”一個
花店老闆很不高興地說。
文化差異也往往造成衝突。一個去投票的家庭主婦抱怨著說:“你看我們樓下
的南斯拉夫人,一家人到半夜十二點還嘩啦嘩啦地製造噪音,小孩子蹦來蹦去,他
們燒的菜也有個奇怪的味道,有時候從早上八點就開始燒萊,好幾個小時整棟公寓
氣味瀰漫,窗子關了都擋不住那個奇怪的氣味。”
有潔癖、愛安靜、中規中矩的瑞士人如何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