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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偷著抽菸開始說起,給裡基看到了,然後一起去那個樹林子。接著看到那輛汽車、水龍帶以及那個胖漢。後來知道這個胖漢就是傑羅姆·克利福德。馬克講得慢慢吞吞的,因為他需要把這一切回憶起來,要讓剛才聘請的律師把一切都記錄下來。
十五分鐘時克林特想打斷他的話題,但雷吉對他皺了皺眉。他馬上關好房門走開了。
他的第一次陳述花了二十分鐘,中間雷吉很少插話。講的內容有些地方不連貫,有漏洞,第二次陳述又花了二十分鐘。雷吉將他們的談話點移到她的辦公桌那裡。她推開筆記,準備第三次從頭到尾再聽一遍這一不尋常的事。她寫完了一本法律事務記錄本,又換上一本。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她那友好的,屈尊俯就的,祖母跟小孫子閒聊的口氣也已改變,取而代之的是提出一個個犀利的問題,抓住每一個細節。
馬克隱瞞的唯一細節是關於參議員博伊德·博伊特屍體的確切的位置,或羅米講到的關於那具屍體的事情。隨著這一秘密談話的展開,雷吉顯然意識到馬克知道那具屍體傳說中所埋藏的地點。她巧妙而又擔心地圍繞著這一話題轉著。可能她要直接詢問,可能她就不問,但這將是最後討論的事。
他們從開始到現在已談了一個小時,她稍休息一會兒,把報紙上的報道又讀了兩遍,接著又讀了一遍,看來他講的與報道的一致。他知道的細節很多,不可能在撒謊。這樣的事情即使想象力極其豐富的人也難以編造,而且這可憐的小孩子已嚇得要死。
十一點半的時候,克林特又進來插話,告訴雷吉她的另一位約定的人已等一個小時了。“取消這次約會,”雷吉回答說,一面繼續看她的筆記,頭也沒有抬一下,克林特走了。馬克趁她看筆記時在她辦公室周圍走了走。他站在窗前,俯視三號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然後他回到座椅上,等待著。看著他的律師那種傷腦筋的樣子,馬克幾乎感到內疚。在電話號碼簿上的黃色分欄上有這麼多的姓名,這麼多的照片,但他卻把這枚炸彈扔給了雷吉·洛夫。
“你怕的是什麼,馬克?”她問道,揉了揉眼睛。
“怕的很多。我向警察撒了謊,我想他們知道我在撒謊,這使我害怕。我的弟弟因為我休克,都怪我不好。我向他的醫生也撒了謊。所有這些都使我害怕。我該怎麼辦?”
“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嗎?”
“沒有,但幾乎全部告訴你了。”
“你沒有對我撒謊?”
“沿有。”
“你知道那具屍體埋在哪裡嗎?”
“知道。我是聽傑羅姆說的。”
一剎那,雷吉嚇了一大跳,惟恐他脫口而出。但他沒有說,他們相互對視了好一陣子。
“你想告訴我那屍體在哪裡嗎?”她最後問道。
“你要我告訴你嗎?”
“我還沒有想好,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
“我害怕,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曉得這件事情,因為羅米告訴過我,他的當事人殺過很多人,正在計劃把羅米也殺了。如果他殺過好多人,如果他認為我知道這個秘密,他一定要衝著我來。如果我把秘密告訴了警察,他一定要來找我算帳。他是黑手黨的,真使我害怕。這會不會使你害怕?”
“我想會的。”
“警察威脅我非講老實話不可。他們認為我在撒謊,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看要不要告訴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
雷吉站起身子慢慢走向窗戶。這一刻她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如果她建議她的委託人把事情向聯邦調查局和盤托出,他照著辦了,他的確有生命危險。沒有一條法律非要讓他說出來。雖然這有礙執法,但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而且他們弄不清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如果他們拿不出證據,他就不會有事。
“我們這麼辦,馬克。不要告訴我那屍體在什麼地方,行嗎?至少現在不告訴我。以後也許要,但現在不要。我們一起去見聯邦調查局的人,聽他們說。你一個字也不用講。一切由我來講,我們一起聽他們講。聽完後,我們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聽起來很有道理。”
“你母親知道你在這裡嗎?”
“不知道,我得給她打個電話。”
雷吉在電話號碼簿上查到了號碼,撥通了醫院。馬克向黛安解釋說出去散步了,一會兒就回來。雷吉發現他說謊非常老練,滴水不漏。他聽了一會兒,看樣子很不安。“他情況怎樣?”他問道。“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