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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里基在那兒嗎?”這是個問不問都無關緊要的問題,但是因為哈里一時想不起更好的問題,就只好這樣問了。
“不知道,先生。”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停頓。
“這麼說,你在汽車裡的時候,和克利福德說話了?”
馬克知道接下來將會是什麼,正如審訊室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一樣,所以他趕緊回答,想岔開話題。
“是的,先生。他腦子不正常,不停地說著要飄著去見奧茲國的男巫,要飄到拉拉國去,然後他因為我哭而朝我大喊大叫,後來他又為打了我而道歉。”
當哈里在等著看他是否說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他就說了這些?”
馬克瞥了雷吉一眼,她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他。芬克又挪近了一些,法庭筆錄員一動不動如木雕。
“你是什麼意思?”馬克支支吾吾地問道。
“克利福德先生還說過別的什麼嗎?”
馬克想了一會兒,心中對雷吉產生了怨恨。他可以簡單地說聲“沒有”,事情就結束了。沒有,先生,克利福德先生沒說過別的什麼事情。他就像一個白痴似的閒聊了大約五分鐘,然後便睡著了,於是我拼命地逃跑。如果他從來沒有見過雷吉,沒有聽過她關於宣誓和說真話的勸導,那麼,他就會簡單地說聲“沒有,先生,”然後就可以回家,或回到醫院,或任何地方。
他會嗎?記得讀四年級時,有一天,警察舉辦了一個關於警察工作的展覽,其中一個警察演示了一臺測謊器。他在班上撒謊大王喬伊·麥克德蒙特身上接上電線,他們看見每當喬伊張口說話時,指標就急跳不止。“每次罪犯撒謊,我們都能逮住,”警察吹噓道。
周圍到處都是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特工,那測謊器離他還會遠嗎?自從羅米自殺以後,他撒了不少謊,他對此真的厭倦了。
“馬克,我問你,克利福德先生是否說了別的什麼事情。”
“譬如?”
“譬如,他提到了參議員博伊德·博伊特嗎?”
“誰?”
哈里臉上閃過一絲甜甜的微笑,稍瞬即逝。“馬克,克利福德先生有沒有提到他在新奧爾良的那個案子?就是涉及到巴里·馬爾丹諾先生的那個案子。有沒有提到已故參議員博伊德·博伊特的什麼事?”
一隻小蜘蛛正在法庭筆錄員的棕褐色淺口無帶皮鞋旁邊爬著,馬克看著它,直到它消失在三腳架下面。他又想起了那個該死的測謊器。雷吉說過,她會力爭不對他使用測謊器。但是,如果法官下命令要用它怎麼辦呢?
他作出回答之前的長時間停頓說明了一切,芬克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脈膊也加快了三倍。啊哈!這小雜種到底還是知道的!
“我想我不願意回答那個問題。”他說,兩眼盯著地板,等待著那隻蜘蛛重新出現。
芬克滿懷希望地看著法官。
“馬克,看著我,”哈里說,猶如一位慈祥的祖父。“我希望你回答那個問題。克利福德先生提到過巴里·馬爾丹諾或博伊德·博伊特嗎?”
“我可以使用第五條修正案嗎?”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它適用於孩子們,不是嗎?”
“是的,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你沒有捲入博伊特參議員的死亡案。你沒有捲入任何犯罪行為。”
“那你為什麼把我關進牢裡?”
“要是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關進牢裡去。”
“不管怎樣,我要使用第五條修正案。”
他們——證人和法官——的眼睛相對而視,但證人先眨眼睛了。他的眼睛裡盈盈含淚,鼻子抽了兩次。他緊咬嘴唇,極力忍住不哭出來。他抓緊椅子扶手,攥得指關節都泛白了。眼淚撲簌簌地落到臉頰上,但他仍然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尊敬的哈里·羅斯福的黑眼睛。
一個無辜的小男孩眼淚。哈里轉過身去,從法官席下面的抽屜裡掏出一塊紙巾,他的眼睛也溼了。
“你想和你的律師談談嗎?私下裡。”他問道。
“我們已經談過了,”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用衣袖擦了擦臉。
芬克的心都要揪起來了。他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一連串的問題要問這個小鬼頭,還有無數個如何審理此案的建議要提呈給法庭。這孩子知道許多情況,他媽的!讓我們來撬開他的嘴!
“馬克,我不願意這樣做,但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拒絕回答,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