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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望著那半弦月,從胃裡湧上的酸水消去了他的睡意。在斬殺了信行
的那一天後,連著幾夜,他被他死前那無怨的眼神纏繞住,只要一合上眼就能
清晰見到當時的情景。
織田信長憔悴的神情讓除了森蘭丸之外的濃姬看了十分不捨,但不知如何安
撫丈夫的她,只能在一旁祈禱他儘早恢復。
就是在這個時候,就在織田信長只能藉酒澆愁,不停地以酒精將自己灌醉,
設法淡忘掉那直到斷氣為止都定定鎖住他的雙眸;來到他身邊擁住他的,然後
火熱的佔有他、讓他忘了所有苦痛的人,就是無時無刻都守在他身後俊美侍從
——森蘭丸。
迷離的意識中他一度以為是信行回來了,但那張雖然同樣俊俏,卻較為尖銳
的美貌清楚地否定他這個想法。
不管如何,藉著激烈到每每能讓他在完事後墜入黑暗的歡愛,即使短暫,他
也能忘卻一切。
事情都是發生在他醉得不省人事之時,而且能帶走意志清醒時糾纏他的煩擾,
因此即使心底明白這種事如同信行對他做的一樣不該發生,他也從未阻止蘭在
他喝醉的夜裡潛入他房間。
那是一次?還是兩次?
抑或是更多次,在他醉得無法思考時
※※※
四百多年前的記憶猶新,卻是一段他不大願意記起的往事。
想起不管他怎么抱怨,衝嵐月那個一直改不過來走在他身後的習慣,不知道
是不是因為受了兩人前世的影響。
冰川隼無法確定他是否和他及泠一樣保有前世的記憶,但在憶起一切後,他
寧可他什么都不記得。
不過,在他來得及繼續思考這個煩惱前,倏地壓到他正上方的絕麗臉孔透露
出的不悅神情奪去他注意。
「怎么不關我的事?」無法相信已經憶起一切的冰川隼竟還能忍心撇清兩人
的關係,冰川泠的反應激烈得有如夏日暴雨,「哥哥,在記起有關我們的一切
之後,你還能說這種不顧及我心情的話?」
「想起來又如何?」
不過是痛不欲生、不堪回首的過往罷了!這種事不是該忘得一乾二淨或拋得
遠遠的才對嗎?
「哥哥!」
難以置信地瞪視著一臉不以為然的冰川隼,那不把事情看在眼裡的露骨態度
刺痛冰川泠的心,他緊抓他雙肩的手指使勁得都泛白了。
他一直以為,只要他能拾回前世的記憶,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但現實
證明他的想法太天真。
在知道一切後,冰川隼那想逃離他的態度更是較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想」看出他眼中的怯色,冰川泠的憤怒更熾,「我早說過,你永遠
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
為什么只有他一人被這種狂亂到光是想象就足以烈火焚身的情緒纏繞?
痛苦的感情延伸的不只是從戰國以來的四百多年,他的記憶是從天使的那一
世就開始了。
在沒有轉生的那段時間裡,神魂只能漂流在一個彷如宇宙的無光地帶,伴著
他的只有無限的空虛與空洞。
寂寥已不足以形容那種像是被流放的感受,但一想到是自己逼得闇走上舍棄
永恒生命一途,他就覺得自己所受的懲罰已經太過寬容。
而支援他繼續忍受一無所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轉生,再和闇的靈魂相聚的
希望。
當然,他也曉得如果冰川隼記起兩人之間所有的過往,一定不可能像他這般
渴求見到他。
可是即使如此,想得到他的渴望仍舊不減,所以在四百年前轉生贖自己曾犯
下的錯後,他一直以來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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