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這確是李清照在晚年親筆記述的一系列往事。小薛貪婪地讀著,約摸看了四五頁,他突然停了下來反覆研讀一條條文。我估計這裡一定有重要情況,因此也伸頭去看,還記了大意(斷句是我加上的,已換作簡體字):
“紹興癸丑夏日。得內翰綦公札。殷殷以金石錄為念。慰誨勤勤。感人肺腑。 □□□□。斯之謂歟。夫內翰之澤我豈獨此哉。(下面漏抄一段)猶憶建炎三年。德甫奉詔知湖州。旅次遘疾。餘□匐奔視。僅獲覩一面。而疾亟時。猶有某學士攜玉壺過視。強屬鑑識。告以珉也。溫怒不信。德甫囑餘出真□與觀。始默然。而把玩不已。索求之情。見於面。德甫有難色。餘呼日。命之不存。其如玉何。竟以授之。便攜去。詎知竟入北朝。而道路傳言。加餘獻璧虜邦□罪。御醫王□□□告□ 已有論列。禍將不測。微傳內意。速行報進。庶可免論。餘大怖。盡出精器進上。而案迄不解。惶急無計。作啟求援於公。始蒙湔雪。然德甫與餘經營半世。至是精華盡失。何聚之難而失之易歟。乃知玩物懷壁。非徒喪志。亦足以覆宗也。悲夫。”
小薛抄完,愕了半晌,長嘆一聲:“原來如此,這些人也太卑鄙了。”我們聽了都莫名其妙,小薛就講了一件動人心魄的史事給我們聽。
他說,李清照和她的丈夫趙明誠(德甫)都是金石迷。青年時代夫婦倆住在濟南,寧可穿布衣吃粗糧,積下每一文錢到相國寺去購買碑文、書畫和古器。以後明誠做了官,更把全部俸祿都用於此,長期搜求,收藏漸豐。住在青州時,器物就藏滿10多間房子,還撰寫了有名的《金石錄》。不意禍生頃刻,金兵大舉入寇,兩人倉皇南逃,只帶走一些“精品”——還裝了15車。在建炎三年(即公元1129年),兩人逃到池陽,明誠忽奉詔獨身去湖州上任,清照在河岸邊與他分別,兩人都預感要發生變故。明誠囑咐她:必要時先丟掉輜重,再拋棄衣被,再不得已放棄書冊、畫卷乃至古器,只剩下最寶貴的“宗器”,那可要親自擔負與之共存亡的!
明誠在去湖州途中染上瘟疫。清照得信後魂魄俱喪,星夜趕去,只來得及和丈夫見了最後一面。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來請他們鑑定玉壺,又勒索了他們的玉器而去。想不到這玉器最後竟流入金國。有人就造謠說他們曾向金寇獻寶,要興大獄問罪,逼清照將所收藏的精品統統上繳。你們想不到吧,這個幕後勒索她的人正是封建頭子宋高宗。清照把精品“進上”後,案仍未解,只好求姻親綦崇禮(即“內翰綦公”)去說情,總算未遭誅戮。“這一條正是寫這件事呀!”小薛憤然說道。
我們聽了不禁都感嘆清照的不幸和高宗的全無心肝。但小薛說,清照所受的冤屈還不僅是“通敵”,更有改嫁一案。接著他又告訴我們一件更難以置信的公案,他說:
“李清照的人品正如她的詞品,十分高潔。她和丈夫有共同的志趣和追求,結下了生死不渝的感情。明誠贊她‘清麗其詞、端莊其品、歸去來兮、真堪偕隱’。明誠暴亡,她哀毀骨立,秉承遺志,整理遺著《金石錄》直到去世,這都是盡人皆知的事。
“可是,有些史料上卻說她晚年改嫁給一個粗俗貪贓的軍人張汝舟,而且嫁後 3月不堪虐待又訴訟離異, 說得有根有據。連清朝那位頗有見解的詩人趙翼也寫過 ‘千載同悲李易安’之句,可見這些傳聞影響之大了。
“這件事大使人難以置信了。一查,所謂史料多半是筆記小說,抄來襲去,沒有實據。最有‘根據’的是一部叫作《雲麓漫鈔》的書,其中載有一封李清照寫給綦崇禮的致謝信。信中談到自己聽信謊言,被騙嫁人,又不堪虐待,訴訟求離,其間得到這位綦公的援手才能解脫等等。信是一篇四六文,直到現在我還背得出。這樣,李清照的改嫁受辱,即成如山鐵案。
“現在,清照的手跡出現,終於真相大白!她請託並感謝綦公斡旋的就是這件 ‘通敵案’,根本不是什麼改嫁的事。《雲麓漫鈔》中的那篇謝啟,是她的仇人篡改過的,在信的前半部捏造增添了一大段受騙改嫁的話。有了寶籍,我一定要為她洗冤!”
“原來如此!”史處長透出一口長氣,“薛研,你要給李清照雪冤,真有把握嗎?”
“幾百年來一直有人在為她雪冤,但現在有了李清照的親筆記載,才有了鐵證!” 小薛指著螢幕興奮地說,“現在回想起來,那篇竄改過的信,儘管讀起來也丁丁當當,典故如林,但總掩蓋不了拼湊而成的痕跡。特別是信的後半段一再感謝綦崇禮為她‘平息了無根據的誹謗’,還求他‘原賜品題與加湔洗’。如果是再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