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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挺擠兌之人,提及王中立送車架之事,霎時間就表現出一副超然出來,彷彿王中立所送的不是車架而是其他齷齪東西一樣。
“周臣,你也是年近五十之人,怎麼還這樣不通事理?朝廷之上,吃了虧,現在被貶官,還不吸取一些教訓?”
曾經和郝天挺一道做客河東北路都總管府的翰林修撰王修指著一臉憤然的老友,半是規勸,半是慰藉,生怕他這脾氣,日後再吃大虧!
“吸取教訓?我趙秉文一生作事,沒有絲毫對不起別人的地方,我又何須吸取教訓?聖天子愚昧,被權臣左右,宮闈之內,又只知道唯婦人言聽之任之,那裡還有當初登基時候的英明?朝廷上魚龍混雜,沆瀣一氣,這官,不做也罷!”
如果顧同此時在場,一定會為這個正在大發雷霆之怒的老人驚訝不已。
趙秉文,金朝一代文宗,可以抗衡南宋程氏兄弟乃至朱熹朱老夫子的文壇霸主,這個時候,卻像是街頭潑婦一樣,肆無忌彈的評述朝政,慢不要說顧同,就算是其他人,看見趙老夫子如此模樣,只怕也會震驚不已。
“周臣,還有小輩在此,莫要一時口快,誤導了後進!”
郝天挺也知道,此次趙秉文上書直言,針砭時弊,言朝中權相當道,宮闈婦人執事,此皆是事實,可正應了那句話,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做了好幾年的生平天子,金章宗完顏璟自然不願意聽這些話,再加上趙秉文所言的權相僕散揆此時真是一時無兩的炙熱人物,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讓御史給這位直言上諫的趙老夫子尋了一處毛病,朝堂上發難,正合了章宗皇帝心思,所以才遭了貶謫。
被無端貶官,心中有怨憤,這都正常,可是看著自己的乖徒兒元好問正趕著馬車,還要聆聽這位老夫子的牢騷話,生怕趙秉文的話影響到自己的徒弟,郝天挺故而連忙提醒。
元好問無奈的翻了下白眼,意思是你們幾個老傢伙說你們的就是,又何必把我牽扯進去?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顧世叔’,元好問心頭就是一熱,不僅是因為這位好叔叔寫得一手好詞,做得一手好曲,更是因為這位世叔在西京路披荊斬棘,短短不到半年時間,就平定西京路官場,對待草原諸部,先是闊亦田之戰殺得各部落膽戰心寒,又藉著雪災的事情,籠絡人心。
因為顧同一直在和元好問的父親元格保持著書信往來,所以對於顧同近幾個月來的手段,是清楚得很,這一次,藉著趙秉文老夫子貶官的機會,又有前次在範承吉府上顧同的竭力相邀,故而郝天挺帶著他還有清閒在家的趙秉文、王修還有一干士子,盡皆北上,想要看看,文治武功,被朝廷傳頌一時的顧大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英雄俊傑。
想到這裡,元好問不由得問道:“先生,此番北上,若是那顧大人真的像民間所傳的那樣,你老會不會考慮留在西京為他出謀劃策呢?”
“哈哈,晉卿,我倒是才發現,你這個小徒弟,是一個十足的官迷哦!”聽到元好問所語,先前還一副鬱郁難平之狀的趙秉文立刻大笑,回首又對元好問說道:“朝廷之中,有人說那位顧大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去年減丁,殺得蒙古各部膽破心寒,入主西京之後,又似霹靂火一般,燒的此間官員個個臣服,我看,他倒是個厲害角色,這番北上,趙某人也要看一看他,瞧瞧他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
郝天挺沒有想那麼多,顧同厲害也罷,不厲害也罷,他只當這次北上,是賞山賞水賞春光,順便拜訪拜訪顧同,至於是否留在西京,卻也要看機緣如何。
“裕之,切記,為人應坦蕩自然,名利之心,不可太過,那位顧大人文治武功再如何厲害,老夫也不會覺得怎樣,但是,他若真是一個為民著想、肯做實事的好官,那麼老夫答應他先前的請求又能怎樣?”
老師有所教導,元好問做俯首聆聽狀,句句發省之言,一個字也不敢落下。
“先生所言,學生謹記在心。”
“好了好了,這裡又不是學堂,你們師徒兩個,就不要一個板著臉教,一個謙謙恭恭的學了,春光無限好,可不要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哦!”旁邊的王修,笑吟吟的插話道:“來來來,我這裡有從王中立那個老傢伙手中奪來的陳年佳釀,正兒八經的杏花村,你們哪個陪老夫飲上幾杯?”
王修是無酒不歡的性格,這也和他一生閒散,鬱郁不得志有關,別看他此時喝酒喝得暢快淋漓,說話說的英雄豪邁,可是骨子裡,卻也是明珠蒙塵,壯士無用武之地的落寞。
王修的遭遇,不是個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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