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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墊著皮子,滑不掉,脫不開,只能旋轉。這一點跟普通舵槳完全不同,普通舵槳都是可以自由擺動的。我們這兩根舵槳的上下兩端都被緊緊捆綁住了,根本無法擺動。還在舵槳上端橫綁了一根硬木當做舵柄,又用一根又細又長的木棍把兩個舵柄捆在一起。如此一來,如果一個人站在中間,把橫棍推向一側,那麼兩根舵槳就會一起旋轉起來。這種裝置的確十分巧妙,而且與今天人們所使用的舵槳截然不同。當我第一次嘗試著把橫棍推向左舷時,“太陽”號就像一頭馴服的小馬,緩慢但配合地掉頭轉向右舷。我又把橫棍推向右舷,“太陽”號慢慢掉頭向左。此時,我們如釋重負,齊聲歡呼起來。
從歷史角度看,我們正在使用的『操』舵機制是方向舵的前身,代表了已經失傳了的介於舵槳和船舵之間的過渡裝置。在古代的某一時刻,埃及人發現:要擺動長長的舵槳來使帆船調轉方向,實在是既吃力又無必要。只要旋轉舵柄,使槳片不再垂直於水面,船也一樣會掉頭。因此,他們在舵柄上安裝了一根橫棍,併發明瞭我們此時正在測試的『操』舵裝置。橫在兩個舵柄之間的細棍只是一種簡單的改進,透過這種改進,舵手一個人就可以同時旋轉兩根舵槳。之後,經驗豐富的水手逐漸發現,如果他們把槳葉和舵柄垂直放置,並繼續轉動那根十字橫棍,效果會更好。於是,他們發明了我們今天稱之為“船舵”的裝置。
來自大漠的阿布杜拉站在我身邊,目光炯炯地盯著船橋。此刻,他也握著那根細長的橫棍。四隻手使舵槳控制更加容易。甲板下,其他人在諾曼的組織下忙『亂』地拽著帆纜,使主帆處於最適合捕捉風向的位置。興奮的記者和許多老練的水手乘著機動船,在我們周圍盤旋著,目睹了我們之前的尷尬。當看到我們“馴服”了草船,並證明這艘蘆葦船的確能夠航海時,他們也同我們一樣鬆了一口氣。強勁的西北風把我們徑直吹向岸邊,但我們竭力以90度角切入海風,右舵正橫,與海岸平行,駛向西南方。我們已經離開沿岸海面,離開巴杜薩角的避風區,攜卷著巨浪滾滾而前。擠滿乘客的漁船開始掉頭返航,它們紛紛鳴笛,向我們告別。我最後看到的人是我的妻子伊鳳。她一向暈船,如今勉強站起身來,揮動雙手向我告別。那架直升機已經不見蹤影,頭頂上方的飛機也掠過草船,同我們告別了。
只留下我們在大海里飄『蕩』。七個男子漢,一隻快樂嬉戲的猴子,還有裝在木籠裡的一群母雞和一隻鴨子。天地突然變得如此詭異,如此安靜。只有海『潮』在我們這艘諾亞方舟的周圍起伏漲落。
諾曼剛張羅著把大帆掛好,眼見帆腳索和帆釘都已經牢靠了,才踉踉蹌蹌走到船尾,告訴我說,他身體實在難受極了。他臉『色』煞白,雙眼通紅。尤利踉蹌著走過來說,他的體溫到了華氏102度。我們吃了一驚:流感。海風一陣比一陣冷。我們這位蘇聯醫生,命令那名美國海員立即上床休息。這麼一來,我們暫時失去了惟一的水手。
風勢漸強,波浪洶湧。一陣巨浪打來,“太陽”號只是翹起一側,讓波濤在船底翻滾而過。但巨浪有時候會猛烈地打在槳片上,使舵槳一下彎了起來。我只好大聲呼喊著,告訴阿布杜拉,讓他稍稍鬆開鐵腕,免得舵槳受壓過大而折斷。
一切都很順利,大家興致高昂—甚至包括那位倒黴的病號,他一直臥倒在床,抱怨自己沒用。卡洛很快成為我們船上的頭號打結專家,就把身體懸在纜繩上他也能吃能睡。此時,他興致勃勃地做好熱咖啡和涼雞腿(我們帶來的食品),並且喜氣洋洋地告訴我說,海上生活和山頂生活完全一樣:都是同大自然打交道,都面臨同樣的挑戰,都具有相同的生活樂趣,都必須迅速解決各類突發事件。
我們在海風中穩穩向前行進,航速約為三節?,與海岸之間的距離也沒有再拉近。現在的時間是下午3:15。我覺得萬事順利,接下來輪班的兩個人替換了阿布杜拉和我。卡洛和那位柔道冠軍喬治精神抖擻地接了我們的班。阿布杜拉一頭鑽進船艙去休息。我走到船隻的前甲板上去看看。前甲板堆滿了罈子、羊皮和蔬菜筐,暫時擋住了所有的去路,除非貼著船邊的舵牆,才能繞過去。聖地亞哥就坐在鼓起的風帆前面。他滿面笑容地斜倚在雞籠上,欣賞著遠處海岸的景『色』。『操』舵近七個小時,我渾身都發僵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緊張工作數週之後,我第一次放鬆了下來。我們一起坐在那裡,都為草船如此優秀的航海『性』能而陶醉。一排排的海浪衝打著我們的右舷,但船身仍然保持平衡,我們甚至都沒有被海水澆溼。我伸展開四肢,疲勞不堪的身體洋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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