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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頭髮我也有過很深的體會,即便是十八歲那年一賭氣把長髮剪了,晚上做夢醒來,也還沮喪和傷心地哭過幾回。我是明知道剪掉牛角辮會使心依傷心,卻連哄帶騙,用卑鄙的手段達到了目的,我是在跟馬莉作對?還是為了證明我有操縱一切的權力?給心依剪完頭髮我又去抱她安慰她,我抱她是為了證明剪掉辮子是為了她好,掩飾我對心依辮子的嫉恨,似乎只有把心依剝奪成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我才能夠對她施以憐憫同情和溫柔,像那時候我以為她是個沒媽的漂亮啞巴一樣,才能把心貼在她的心上。
對心依我真的不再有一絲柔情,她是我眼裡的一顆釘子,深深釘進我戀愛著的心靈,她摧毀了我與何波的甜蜜,她也讓我無法動彈。
絕境處不可躲閃的爆裂
我現在才明白我根本不瞭解何波。開始他一再忍讓我,遷就我,他知道我愛他,我們相愛,他一直給我一種很寬容的環境讓我思考,並希望我從妒忌的死衚衕裡走出來。然而,我得寸進尺,越陷越深。事實上自從何波對我的體貼減少,關懷漸無,我對心依的厭惡也轉化成莫名的仇恨。我對心依不理不睬,不能容忍心依在房子裡晃動,我不能趕她走,所以只把自己關在房子裡,避免跟她碰面,她變得像一塊烙鐵,只要我的目光觸到她,我就有強烈的灼痛感。我並不去傷害心依,我只是被那些忌恨、痛苦的亂絲捆綁,然後每天在一個小角落裡掙扎,企圖從糾纏中解脫出來。
不知哪天開始我患了週末恐懼症。每次週日心依離家到校,我如釋重負,但又立即陷入週末仍會來臨的陰影當中。有一回週末,我終於難以忍受,回到自己的宿舍度過漫長的兩天。我的作為使何波深深痛苦,但他依然什麼也沒說,但我感覺我與何波之間又拉開了距離,向陌生靠近一步。
馬莉並不能如期接走心依,她來電話說心依的事情暫時辦不下來。馬莉的電話在我與何波當中產生了巨大的震動,我像個被判死刑的人陷入絕望的黑暗之中,而何波對我的態度也因到了絕境無法前行般猛然掉頭,他張開了作為父親的羽翼,緊緊地護著心依,像一隻兇猛的鳥,狠狠地瞪著我這隻企圖傷害小鳥的老鷹,在心依的問題上從此寸步不讓,
你可以想象我的失落與更深的絕望。何波的變化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帶給我另一種帶血的疼痛,由他的寵愛建構的世界徹底坍塌,我像一條發瘋前逡巡的狗,尋找任何一個引起何波重視的時機。我悶頭睡覺,我遲遲不歸,我無端抽菸,我不吃飯,我坐著發呆然而無濟於事,何波再也不會哄我,他甚至比我回得更晚。他開始不接我的電話,或者乾脆關掉手機,他會告訴我陽光酒店的三陪小姐性感迷人,牌桌下哪位富姐的大腿緊緊地抵著他的大腿,他有意刺激我,我不知道是生活把我也改造得面目全非,還是我把生活弄得一塌糊塗。我掉進了井裡,我不想淹死,我拼命地往上爬,我爬不上去,我疲憊地困在那裡,等待繩索的拉扯。
我一直堅持讓心依坐校車往返,你肯定猜到我為什麼不讓何波送,她是馬莉的孩子,她只配坐校車。可是這個週末,心依居然要求何波開車送她去學校,她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輕輕地哀求,爸爸——你送我一次吧,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開車送的,為什麼你不送我啊——說著說著她就哭,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哭。何波知道我剛好要用車,就對心依說,今天阿姨要用車,爸爸週末去接你,然後再送你好不好?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料想即便是心依不要求,何波也會去送她,也就是說,在車的問題上,我是有先見和預謀的。
何波在心依面前,仍然在維護我的形象,只要能接受並不討厭心依,不必愛她,他對我的要求已經降到了最低。然而我當時並不能醒悟,我試過很多次親近心依愛心依,但已無絲毫的可能性,哪怕是像對待普通朋友的孩子一樣去對待心依,也不可能。我已經與她對立起來,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何波仍給我機會挽回善良溫柔的好阿姨形象,於是他對心依說,你去跟阿姨說說,看阿姨今天不用車行不行。心依怯怯地走近我,仰著滿臉淚痕的小臉,小船兒浸在淚水中,抽泣著說,阿姨,我想爸爸送我去學校,你今天不用車行不行?我很煩心依哭哭啼啼的樣子,她莫名其妙地提出送她上學校的條件,來得毫無理由,我想她必定是受了誰的指使,誰會指使她?我想到了馬莉。我強忍住怒火,冷冷地對心依說,不行!為什麼要送嘛,校車怎麼不能坐啦?我心想你是誰家的公主?你只是馬莉的公主!我在心裡狠狠地使勁,但我不能說出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