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一條小魚蹦出水面,掉下去時,“咕咚”一聲,很是清脆。
我媽以前也留辮子,我小時候給她編過的。他極力證明他真的會編辮子。
二妞愣住了。
真的,二妞,你怎麼不相信我。他叫她的名字。
我信,真羨慕你。她臉上的笑容像那條小魚,藏進了河裡。
這有什麼好羨慕呢?他說,忍不住又捏起了她的辮子。這回他的手觸到她的肌膚,因為她的辮子緊貼著她的脖子。她身體緊了一下,像棵含羞草。手很快離去。她的心卻不平靜了。不平靜,像那隻烏篷船一樣晃啊晃。
我都不知自己怎麼長大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吧,我在豬圈裡待了三四年呢。她說這個時,是幸福的,她彷彿又聞到了花母豬的乳香。
豬圈?他很是驚訝。這麼幹淨的女孩子,是豬圈裡出來的。他故意很笨拙地拿鼻子往她身上嗅。他的鼻子真的觸上她的手臂,不,是手臂上的袖子,那片碎花的布料。那片碎花的布料幸福得顫抖了,小碎花顫抖了,它裹緊了手臂,也被手臂撐滿了,動彈不得。小碎花溫熱了,那股溫熱緩緩地移動,從臂膊到肩膀,從肩膀往脖子方向流動,溫熱從小碎花布料上滑下來,落在裸露的面板上。那面板震顫的更厲害了,它的溫度立即蓋過了那片緩緩移動的溫熱,或者說,兩種溫熱融合在一起。但是更大的一片溫熱落在面板上,那是嘴唇。她慌了,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這種溫熱使她無比舒服,令她暈眩。她除了閉著眼睛,不知自己該幹些什麼。溫熱爬啊爬,爬到了她的耳根,包容了她的耳垂,然後斜滑過來,一隻手扳住她的另一邊臉,那片溫熱就那麼覆蓋了她的嘴唇。
她除了閉上眼睛,仍不知自己該幹什麼。
傻瓜,張開嘴。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她的背上忽然纏上了另一隻手。她聽到了他的命令,張開了嘴,他的舌頭立即抵了進來。
她仍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傻瓜,把舌頭給我。他說。她慌了,舌頭不是在嘴裡嗎?他要舌頭幹什麼?但她似乎明白了,學他的樣子,剛想把舌頭伸出來,卻猛然被他吸走了,龍捲風那樣的力量,她的舌頭一陣發麻,不知被捲到哪個地方去了。不知道在嘴裡反反覆覆地弄了多久,她慢慢地感覺到了,她不知怎麼形容那種味道,只覺得舒服。後來,他攬著她的腰,站起來,走到樹下,讓她靠在樹幹上。
樹是冰冷的,他是溫熱的。
樹是堅硬的,他,也是堅硬的。
林子裡很黑。他站在她的面前,像鬼影一樣,很不真實。她有片刻惶恐,是他身上的青蘋果味,緩和了她,撫慰了她。他的手輕易地探進她的內衣,握住她已經鼓脹的乳房。像夜夢被跌落驚醒,她身體猛烈一震,就覺得整個軀體都被他託舉起來了,整個生命都在他的掌中握著了。
熱。熱。熱。風不知到裡去了。他的身上爬滿了汗。他的汗順著她的臉往下流淌。她的汗與他的汗一起流淌。等到她知道,她該幹些什麼的時候,天空劃過一道白光,接著響起沉悶的雷聲,橋上有人喊,快走快走,要下雨嘍!又一道白光劃過,雷聲轟隆隆從茫茫天際滾捲過來,在小鎮的上空戛然而止。
雷陣雨連續下了兩夜,二妞沒法到斷橋去,估計楓林裡的鴛鴦也被打散了,都在自家的房子裡憋著,眼巴巴地盼著夜晚重新花好月圓起來。二妞想起上回去找陸梅,路上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那條幽長的小巷,像個無底洞,颳著陰冷的旋風,不斷地將她往裡吸納,使她不由自主地停不下腳步。現在想起來,她覺得那完全是個夢。或者本身就是個夢,她常常把夢和現實混淆了。比如說她和西渡在楓林裡的夜晚,就是夢,他的手握著她的乳房,她就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像被他託舉起來了。還有他的嘴,那麼溼潤,溫熱,他吻她,就像鄉下人做年糕,用棍子將煮得熱氣騰騰的糯米碾碎。
街道被雨沖洗了,掃去了陳舊與灰塵。屋簷和樹木仍有水珠緩慢地滴落,延續大勢已去的落寞。天空被洗白了,西邊的晚霞又把那白色的天空燒得很紅,也將蘭溪河染了色,河裡漁舟唱晚,歸棹聲聲,在那一路鋪開的紅緞子上滑過。
夜來得很遲。裝配完十六塊木板,仍有一縷霞光,從罅隙裡力鑽過來,像舞臺的追光燈,頑強地投射在白粒丸店對面的斜坡上。
是晚飯時間,街麵人不多。
二妞出門時,屋簷下的水滴砸在她的脖子上。抬頭看天時,最後一縷霞光消失了,天霎時暗了下來,並且在她穿過市場時,天就真正黑了。不過,夏天的夜,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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