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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牌照的車停在樓下,可能是來接劉幼捷上班的。
果然,沒多久,劉幼捷從樓道門裡走了出來,左昀跟在後面。兩人的神情都十分從容,劉幼捷似乎在叫女兒坐她的車,左昀搖了搖頭,她便自己上車去了。
車子噴出一股黑煙,咆哮著開走了,左昀很當心地讓開了好遠,順手還撣了撣衣服。他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件式樣簡潔卻異常高貴的羊絨裙裝,顏色潔白如雪,第一次見她穿這麼漂亮的衣服,襯著她微微凍紅的臉兒,從草坪邊上走過,積雪都暗淡了光澤。
在沒見到她之前,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飛撲過去猛地抱住她,對她說多麼想她,多麼愛她,等真正看到她,他才發現雙腳像被凍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左昀沒有發現躲藏在一輛車後的歐淇,步履輕盈地走遠了。
為了要不要穿這件衣服上班,她和母親還爭論了一番。劉幼捷說這是你爸爸的禮物,應該留在比較重要的日子穿,左昀卻說,對我來說,今天就是最重要的日子。
劉幼捷也便罷了,看著她穿上了,果然容顏煥發,只得說:“小心別弄髒了。”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要記得,別人越是想讓你難堪,咱們就越是要笑給他們看!”
左昀擺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笑了笑:“誰怕誰呀!”
報社倒不遠,她走在路上,因為裙裾如此輕揚,覺得走路的姿勢都優美了很多。她一邊走一邊感謝這套美麗的衣服,大大地轉移了心裡的注意力。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對於馬上就要面對的冷嘲熱諷有多麼的恐懼。
進了報社大樓,沿路碰到的同事都還表情正常,她稍稍鬆弛了一點,暗暗祈禱何蓉今天一早出去採訪了——轉念一想,這怎麼可能?那傢伙才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
果然,一進記者部的辦公室,就聽到何蓉老母雞似的咯咯笑聲。
左昀一推開門,那笑聲就誇張地停住了,好像她是一隻不祥的烏鴉,飛進了不歡迎她的禁林。
左昀只作不見,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陳秀臨走之前,使用了最後一點小小的權力,給左昀安排了一張辦公桌,她從此不必再在其他人的桌子上四處打游擊了。事情雖然小,卻常常足夠影響一個人一整天的工作心情。
拉開椅子坐下,左昀閉上眼睛,心裡開始默數:1、2、3、4——
“左昀,你過來一下。”
何蓉在背後叫道。
陳秀走後,關天聖雖然沒有被明確任命為副總編,但報社也沒調進其他副總編,實際上就是他在負責陳秀原來的工作,辦公室也從記者部的這一層換到了總編的那一層,只少組織正式行文了,人人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而何蓉由採訪組組長也順利地升上了新聞部副主任。
左昀沒有走過去,而是站起來把椅子搬了個轉,調過身來坐著,對著何蓉道:“何主任,有何吩咐?”
何蓉笑道:“我們剛才在討論一個歷史典故——你不是最博聞強識嘛——正好請教請教你——”
站在何蓉那邊的幾個同事見勢不好,都笑著各回到自己座位。左昀把兩手抱到胸前:“談不上博聞強識,你們要查證什麼,直接上網去查好了,我又不是資料庫。”
何蓉被頂得愣了一下,她原不擅長鬥嘴,城府也不深,索性直接說道:“明朝朱元璋時代有個慣例,對於貪官一律殺頭,剝皮揎草,然後用來警戒後人——這是不是剝皮之刑的起源呀?”
即便有心理準備;驟然聽到這麼惡毒的話,左昀的臉還是刷地白了。一個座位靠近她的男記者不安地抬起頭來,投來同情的一瞥。左昀深深吸了口氣,蒼白的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她那敏捷的眉梢輕輕一抖,嘴唇一抿,看定何蓉,唇角充滿譏誚的笑意,閒閒道:“這是常識,你都不知道嗎?那明代的鉗口之刑你就更不知道了吧?明代對於民間那些愛搬弄是非造謠生事的長舌婦懲罰尤其酷烈,第一次犯事是掌嘴二十,第二次用烙鐵燙腮,第三次仍然不悔改的,就會用融化了的錫水灌她嘴巴!”
辦公室裡響起幾聲悶笑,不過立即又被壓抑住了,何蓉一張鴨蛋臉氣得通紅,待要如何,卻又不能如何,踢開椅子,站起來忿忿地出去了。
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默,左昀聳聳肩膀,轉回椅子,趴在桌上寫起採訪計劃來。
寫完了計劃正要出門,何蓉回來了,帶著得勝的笑,輕睨地看了左昀一眼:“關總編讓你去他辦公室。”
左昀一句現成的回敬湧到嘴邊——你是說關主任吧?想想又咽了回去,合起採訪本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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