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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勁兒,把所有人都徹底鎮住了。
那些從自己家裡跑出來的居民站在路邊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像一群皮影戲裡的魅影。
歐淇看著他們,又看看被抬出來那個滿身灰渣和鮮血的身體,他的家屬短促而憤怒地哭泣著,朝著圍觀的人訴說著可怕的、人人都看見的殘酷事實,人群騷動了,歐淇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當一群目光都投向他,他才猝然明白。
“那不是老歐的兒子嗎,現在也到鑫昌當打手了。”
不知道是誰這麼說。歐淇一震,猛然回過神來,在那些人湧過來抓住他之前,他撒腿瘋狂地跑了起來。
他不敢朝自己家跑,這些人都是熟人,都認識他家,跑著跑著,理智逐漸回到了他的腦子裡,這一會要是跑回家去,憤怒的朱家親戚肯定追上門把他家砸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了半個城市,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追他的人早就被甩脫了,他卻還像受驚的羚羊飛速地奔跑,跳過種植著矮樹的綠化帶,再跳過黑鐵柵欄的隔離障,又敏捷地跳上人行道的路牙子,有那麼一會兒,他幾乎陶醉在自己許久沒體驗過的矯健感裡。
最後,他停住了。一抬眼,“錦繡花園”的招牌上,霓虹閃爍。
44 初雪2006…07…03 11:39:01 網友評論 3 條 他才走到7號樓的門柵前,門鎖就嗒的一聲開了。
門廊的燈亮了,看不到吳扣扣的人影兒,卻聽見嫵媚的聲音呵斥著兩隻咆哮的狗:“大勇!小勇!”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走廊,才看到坐在搖椅裡的吳扣扣。看樣子,她一個人坐在這黑漆漆的走廊裡有一會兒了。這麼一個初冬的夜晚,她也不怕冷嗎?
她上下打量著他:“阿唷,怎麼啦,看你這一頭灰一身汗的,出什麼事啦?”
他一肚子的火,不知怎地,那火焰就小下去一半,可心又不甘,氣呼呼地道:“孫五他瘋了!人還在樓裡,他就敢砸!也不怕鬧出人命!”
“哎呀!”吳扣扣像是吃了一驚,手按住心口,他這才注意到她只穿著薄薄的一件仿唐裝繡花夾襖,做工極貼身,把她飽凸凸的胸脯勾勒得分外顯眼,只一眼瞥去,他趕緊跳開目光。
吳扣扣驚駭地說:“那人現在怎麼說了?”
“不知道。”歐淇說,疲乏感螞蟻似地從腳踝爬上膝蓋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想找張椅子坐下,吳扣扣拍了拍搖椅,還挪了挪身體,給他騰出一塊地方。
歐淇沒動彈,走到走廊的矮欄邊,輕輕一挪身,就跳坐在欄杆上,雙手支著膝蓋,長長地吐了口氣。
吳扣扣想了一會,若有所思地看著草坪上的燈,低低地說:“小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事太殘酷?”
歐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吳扣扣朝屋子裡揚了揚頭:“裡面的茶几上有很好喝的飲料,你倒兩杯出來。”
歐淇進去一看,那水晶般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擺著一隻細頸大肚的透明瓶子,瓶子上有鏤刻精美的花紋,瓶子裡是金色的液體,倒進杯子,宛如琥珀般細膩可愛,散發著濃郁的芬芳,有酒精的味道,卻還有蜂蜜的甘甜。他把一隻酒杯遞給斜倚在搖椅裡的吳扣扣,不經意間碰觸到她雪白的手,只覺得冰涼。他忍不住說:“這天已經很冷了,該多穿點衣服。”
吳扣扣哀怨地眼波一轉,落在他臉上,又無限迷惘地看著草坪:“反正也沒人心疼我,凍死了又怎麼樣。”
歐淇聽這話不是話,不敢接茬,見他不說話,吳扣扣便自嘲地一笑,朝他舉了舉杯子:“我怎麼跟你說起這些了。咱們繼續說孫五,他今天都還幹了些什麼?”
歐淇也渴得緊了,那酒清淡,又極甜,簡直可以當可樂喝,他一口就灌下去一杯,喝完了看到吳扣扣優雅地端著杯淺淺啜了一口,知道自己土冒了,頓時背上一陣針刺,侷促地扭了扭身體,拿著空杯子,卻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了。
吳扣扣自己起來,款款走進客廳,提著那隻大瓶子出來了:“你愛喝便多喝點,這酒沒有度數,可以當飲料喝的。”說著她給他滿上一杯,才復又坐回椅子上。
歐淇喝著酒,話漸漸流暢了,把剛才遭遇的驚險絮絮叨叨了一遍,燈光溫柔,吳扣扣也全沒了白天那種精明勢利的樣兒,聽得很耐心,還時不時發出一聲同情的嘆息。
“今天回不了家就算了,姐姐我這裡有空房間,一會你去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她體貼地說。
兩人說著話,吳扣扣像是有滿腹感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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