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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了。整整談了二十四小時。”盧晨光低聲說:“媽的,非要我交代君年的問題。”
“憑什麼呀!”劉幼捷氣得站了起來:“你不還是白綿的常委部長,沒有任何手續,怎麼可以把你當犯人審訊!”
盧晨光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這些都不是要緊的。我大約聽出來了,好像是說君年哪一筆賬受賄二十萬,證據確鑿,就是以這個為出發點收審他的,現在在全面清查他所有的賬目、關係、往來,他們說我是他提拔起來的,說我給你們家進貢了好多東西,讓我坦白交代。”
“混蛋!”劉幼捷嚷道。
“整整二十四小時,沒給我閉一分鐘的眼。”盧晨光苦笑著說:“他們也真有本事,陳穀子爛芝麻的事都挖出來了,看來事先已經狠狠摸了一回底,我們是睡在熱炕上做夢呢,火在底下燒都不曉得。”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們把他和陳秀的關係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兩人什麼時候一起出過差,什麼時候在辦公室私下會過面,一五一十都列出來了。
“當然,這都屬於你私生活範疇的東西,和這次談話沒多大關係。”和他談話的人和藹地說:“不過,說有關係也就有關係了,必要時,我們可以向白綿市委、你的家屬核實這些舉報嘛,甚至還可以到廣州去,到南方某報找陳秀本人調查嘛!”
他鬱怒攻心,只得道:“如果左君年和我之間有任何不法交易,你們儘管抓我好了,但沒有的事,不能讓我亂說。”
二十四小時的輪番轟炸讓他精神疲憊到了極點,要真有那麼點子事的話,他可能真會毫不猶豫地招出來以求喘息,惟一還能支援他的就剩最基本的意識了:我確實沒有做過,總不能胡編亂造吧?
無論怎麼問,他反反覆覆就是一句話:“我說話必須負責的,沒有的事,你不能讓我硬編。”
在他快要絕望時,他們卻突然走過來說:“盧部長(稱呼一下子換了回來),你先回去吧。”走出被問話的賓館,陽光照得他眼前一片血紅,雖然極度虛弱,他還是支援著走進附近的一家手機店,買了一張卡,給劉幼捷發了個簡訊,發完簡訊,他毫不猶豫就把那卡掰碎扔了。
“幼捷,這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他囁嚅著滲血的嘴唇,沉重地說:“我聽說君年的秘書、駕駛員都被喊去談話了,家裡也搜了,我在賓館那邊看到的,辦案的人很不少,我那個房間裡鐵皮櫃、檔案盒和保險櫃就放了一大排,看樣子他們是做大案要案在辦的。別人不信君年,我是瞭解他的,我決不相信他會收什麼20萬,我們要分頭行動,到省裡找動關係,給他洗清冤屈。”
“省裡?”劉幼捷狠狠地說:“我要告到中央去!”
“不能掉以輕心啊。他們現在連我辦公室的賬目都拿出來查,查我和君年有沒有在裡面報銷私人發票,還查公款招待裡有沒有私人吃喝的賬”
“由得他查!”劉幼捷暴怒起來:“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整到我們了,君年和我兩人沒有負擔,就一個女兒還自己可以打發自己,我們就從來沒私自花過公家一分錢,說得不好聽點,小昀上大學來來去去,都是自己坐公共汽車的!”
盧晨光急了:“幼捷,你就別迂腐了!你沒有公款消費,君年沒有公款消費,你能保證秘書沒有?保證秘書沒有,能保證經辦人沒揩油水?如果任何一個環節上出了一點問題,這時候都會朝他身上一推,最後加起來一算,是足以致命的!”
他聲音過大了,昏睡的程怡受了驚擾,眼皮震顫起來,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雜音。
劉幼捷趕緊閉了嘴,憂心忡忡地看著像在輕微掙扎著的程怡,他的頭顱上又長出了發茬,但經此一折,他本來引以為豪的一頭烏髮竟也花白了,頭皮上星星點點的都是白髮。從前他愛取笑左君年,君年是少白頭,又特別愛臭美,得空就要把斑白的頭髮染黑,程怡說:“你這是白首為功名,為什麼要掩飾呢!”左君年這一進去,以他的個性脾氣,只怕一夜之間,花白頭髮會變成蕭蕭白髮了吧。
程怡像是能感知到周圍的紛擾,蒼白浮腫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痙攣。劉幼捷拍了拍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想說點什麼,卻已淚如雨下。
盧晨光站了起來,拉上外套的拉鍊,那外套皺巴巴的,又是單衣,估計還是前天穿的,一被放出來,連衣服都沒回家換,就匆忙趕過來了。劉幼捷擦了把眼淚跟著站起來說:“外面很冷的,我開車送你吧。”
“別再找話說了。”盧晨光疲倦地搖搖手,拉開門自己走了。
劉幼捷一個人站在病房裡,心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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