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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中最瘋的,還有那些〃羅馬人〃,以他們祖先的敗北為榮;還有布勒塔尼人,洛林人,
總而言之,各人只承認自己的一套,〃自己〃簡直是個貴族的頭銜,絕對不答應別人跟自
己不一樣。對於這種民族是無法可想的:你跟他們講什麼理,他們都不理會;他們天生
是要燒死別人,或是被別人燒死的。
克利斯朵夫心裡想,這樣一個民族幸虧採用了共和政體,使那些小型的暴君可以你
消滅我,我消滅你。可是其中要有一個做了王的話,恐怕誰也沒有多少空氣可以呼吸了。
他不知道凡是多議論的民族自有一種德性來救他們,——就是矛盾。
法國的政客就是這樣。他們的專制主義被無政府主義沖淡了;他們永遠在兩個極端
之間搖擺。要是他們在左邊靠思想界的偏激狂作依傍,那末在右邊一定靠思想界的無政
府主義者作依傍。因此我們可以看到一大批玩票式的社會主義者,獵取權位的小政客,
他們在仗沒有打勝以前決不參加作戰,可是追隨在〃自由思想〃的隊伍後面,每逢它打了
一次勝仗,便一起騎在打敗的人的遺骸上面。擁護理智的人並非為了理智而努力〃理
智啊,這不是為了你〃乃是為那些國際化的漁利主義者;而他們興高采烈的踐踏本國
的傳統,摧毀一種信仰,也並非為了要代以另一種信仰,而是要把他們自己填補上去。
在此,克利斯朵夫又碰到了呂西安?雷維—葛。他得悉呂西安是社會黨員的時候並
不怎麼驚奇,只想到社會主義一定是有了成功的希望,呂西安才會加入社會黨。他可不
知道呂西安神通廣大,在敵黨中同樣受到優待,並且跟反自由色彩、甚至反猶太色彩最
濃的政客與藝術家結為朋友。
“你怎麼能容留這等人物在團體裡的?〃克利斯朵夫問亞希?羅孫。
羅孫回答說:“噢!他多有才幹!而且他為我們工作,他毀壞舊世界。”
“不錯,他是在毀壞,〃克利斯朵夫說。〃他毀壞得那麼厲害,我不知道你們將來用
什麼來建設。你有把握留下的梁木足夠建造你們的新屋子嗎?蛀蟲已經鑽進你們的建築
工場了。”
然而社會主義的蛀蟲不止呂西安一個。社會黨的報紙上充滿著這些小文人,這些〃為
藝術而藝術〃的傢伙,裝點門面的無政府主義者,把所有的進身之階都霸佔了。他們攔著
別人的路,在號稱民眾喉舌的報紙上,長篇累牘的宣傳他們那套頹廢的風雅論調,以及
〃為生存的鬥爭〃。他們有了位置還不夠,還得有榮譽。急急忙忙趕造起來的雕像,頌讚
石膏天才的演說,其數量之多超過任何一個時代。一般以捧場為業的人,按其舉行公宴
來祝賀自己黨派中的偉人,不是祝賀他們的工作,乃是祝賀他們的受勳:因為這才是他
們最感動的。美學家,超人,外僑,社會黨的閣員,都一致同意,受到拿破崙創立的勳
位是應該慶賀的。①
①法國一般的勳位均稱榮譽團勳位,創始於拿破崙。
羅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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