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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使命出了力。
在將來的戰爭中,國際主義者與和平主義者一定都會參加;象他們國民議會時代的祖先
一樣,各人都深信這是為了求自己民族的幸福,為了求永久的和平
(1)公元前一世紀時,利比亞為羅馬帝國領地;一九一二年後,又曾淪為義大利
的殖民地。
克利斯朵夫站在羅馬耶尼居峰的平臺上,帶著嘲弄的笑容,眺望這個又雜亂又和諧
的城市,正好象徵山峰底下的世界:古時的廢墟,巴洛克式的屋面,現代的建築,虯結
在一處的杉樹與薔薇,——各個世紀,各個作風,被聰明的頭腦溶成一個堅固而連貫的
整體。同樣的,人類的精神會把它本身所具備的秩序與光明,照在紛爭不已的世界上。
克利斯朵夫留在羅馬的時期很短。這個城市給他的印象太強了,他有點兒害怕。要
能利用這種和諧,他必須站得遠遠的;在這兒留下去頗有被吞沒的危險,好似多少與他
同種的人一樣。——他不時上德國去住一下。但雖然德法二國的衝突迫於眉睫,結果還
是巴黎永遠在吸引他。那邊有他當做兒子一般的喬治。而且他不但受著感情方面的影響,
思想方面的理由對他也有作用。一個思想活躍的,熱烈參預一切精神生活的藝術家,不
容易再習慣德國的生活。並非那邊缺少藝術家。而是藝術家在那邊缺少空氣。他們和自
己的民族隔離了;大家對他們不感興趣,都忙著別的事,或是社會方面的或是實際方面
的。詩人們因為人家瞧不其他們的藝術,也就存著瞧不起人的心躲到他們的藝術中去了;
他們一氣之下,乾脆把自己和群眾生活的最後一些連繫斬斷,而只為了幾個人寫作。他
們都是很有天分的,精練的,貧弱的小貴族,本身也分化為許多敵對的小組,在狹小的
天地中喘不過氣來;因為不能擴大範圍,他們便拚命的往下挖,把泥土翻來翻去,直到
把裡頭的精華吸盡為止。於是他們在一片混亂的夢境中迷失了,甚至不想把夢境彼此溝
通。各人站在原位上在大霧中掙扎。沒有一道共同的光明指引他們。各人只能在自己身
上找光明。
反之,在萊茵河那一邊,每隔一些時候必有些集體的熱情,群眾的騷動,在藝術上
面吹過。象巴黎被鐵塔威鎮著一樣,照在歐洲平原上的也有那座永遠不熄的燈塔,那個
古典的傳統,靠著幾百年的辛苦與光榮培養起來而一代一代的傳到現在的。它既沒有把
精神奴役,也沒有加以拘束,只是指出了幾世紀以來所遵循的大路,使整個民族都受到
它的光明。德國的思想家象黑夜裡迷失的鳥一般投向遙遠的燈塔的,已經不止一個。可
是把鄰國多少慷慨的心引到法蘭西來的那股聲相求的力量,法國有誰想得到呢?伸手乞
援而與政治的罪行毫不相干的人又不知有多少!而你們德意志的弟兄們看不見我們,
沒聽見我們說著:“瞧,我們在這兒伸著手啊。不論什麼謊言與仇恨,都不能教咱們分
離。為了求我們精神的偉大,民族的偉大,我們需要你們,你們也需要我們。我們是西
方的一對翅膀,缺了一個就飛不起來。戰爭要來就來罷!咱們的手始終緊緊的握著,象
兄弟般契合的心靈始終在一塊兒飛躍。”
克利斯朵夫這麼想著。他感覺到兩個民族是怎樣的相得益彰,也感覺到倘若彼此不
相助的話,他們的精神,藝術,行動,又是怎樣的殘缺不全。他因為出身於萊茵河流域,
正是兩股文明合流的地方,所以從小就本能的感覺到它們需要聯合一致,而他的天才一
輩子都在無意中求兩翼的平衡。他越富於日耳曼民族的夢想,便越需要拉丁民族的秩序
與條理。法蘭西對他顯得那麼可貴,就為了這一點;而他在法國也更加能認識自己,控
制自己,保持自己的完整。
他能對付那些與他有害的成分,也能吸收與他不同的力量。一個元氣旺盛的人健康
的時候,能吞下所有的力量,連有害的在內,而且能把它們化為自己的血肉。甚至有的
時候,一個人會覺得跟自己最不相象的成分倒反最有吸引力,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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