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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限,也把蘭納德看做例外。
這個半癱的姑娘對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只有在貝德把他親吻過後的那天晚上和下一天,
他迴避蘭納德,對她有種本能的厭惡,急急忙忙的低著頭走過,然後不大放心的,遠遠
的偷覷一下,好似一條野狗。過了兩天,他又找她了。的確蘭納德不能算女人!——平
日放工的時候,釘書的女工穿著象睡衣一樣長的工衣,都是個子高大的嘻嘻哈哈的姑娘,
餓虎似的眼睛會一眼把你瞧盡的;他走在她們中間拚命把自己縮小,趕緊望蘭納德的窗
子逃過去。他很高興他的女朋友殘廢:在她面前,他可以擺出優越的,甚至保護人那樣
的神氣。他把街坊上的事講給她聽,故意把自己說得很重要。逢著他想討人喜歡的時候,
還帶一些東西給她,冬天是烤栗子,夏天是櫻桃等等。她那方面,也從擺在櫥窗裡的兩
口玻璃缸內掏些花花綠綠的糖給他,拿著風景片一同看著玩兒。這是最快活的時間:兩
人都忘了幽禁他們童心的可憐的肉體。
但他們也會象大人一樣為了政治與宗教而爭論,那時也就和大人一樣的愚蠢。和諧
的空氣破壞了。她講著奇蹟,九日祈禱,赦罪日,鑲著紙花邊的聖像;他學著祖父的口
頭禪,說這些都是胡鬧,可笑。他講起老人帶他去參加的集會,她也鄙夷不屑的打斷他
的話,說那些人都是酒鬼。雙方的語氣變得難聽了,提到彼此的家長:一個把祖父侮辱
對方母親的話說出來,一個把母親侮辱對方祖父的話說出來。然後他們又互相攻擊本人,
儘量找些不客氣的字眼。這當然很容易;他說出最粗野的話,可是她能找到最惡毒的。
於是他走了。下次再見的時候,他說他曾經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她們都長得漂亮,大
家玩得很痛快,還約好下星期日再見。她一聲不出,假裝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可是突
然之間她發作了,把編織的鉤針摔在他頭上,嚷著叫他走開,說她恨他,隨後把雙手捧
著臉。他走了,心裡並沒為了勝利而得意。他很想拿開她瘦削的小手,跟她說剛才的話
是假的。但他為了傲氣,硬著頭皮撐下去。
終於有一天,人家代蘭納德報復了一下。——他和工場裡的夥伴在一塊兒。他們不
喜歡他,因為他不理人,也因為他不說話或太會說話:幼稚,誇大,象書本上或報紙上
的文章——(他腦子裡裝滿了這一套)。——那天大家談著革命跟將來的世界。他興奮
得不得了,說話很可笑。一個同伴惡狠狠的挖苦他說:
“得了吧,你太醜了。將來的社會上不會再有駝子。象你這種傢伙一生下來就得給
淹死的。”
那一下他可從雄辯的高峰上直跌下來,狼狽不堪的住嘴了。旁人都笑彎了腰。整個
下午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出。傍晚他回家去,急於想躲在他的一角自個兒痛苦。奧裡維
路上遇到他,看他面如土色不禁吃了一驚。
“啊,你心裡不好過。為什麼呢?”
愛麥虞限不願意回答。奧裡維很親熱的追問,孩子老不開口,牙床骨直打哆嗦,象
要哭了。奧裡維攙著他的胳膊,帶他到家裡。奧裡維對於疾病和醜惡有種本能的厭惡,
那是生來不能做慈善會修士的人都免不了的;但他一點不流露出這種情緒。
“是不是人家和你過不去?”
“是的。”
“怎麼回事呢?”
這時孩子可忍不住了。他悅他長得醜,同伴們說他們的革命沒有他的份。
“也沒有他們的份,同時也沒有我們的份,”奧裡維回答。“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們是為著後來的人乾的。”
孩子聽到革命要這麼晚才成功,不免很失望。
“為了替象你這樣成千成萬的少年,成千成萬的人謀幸福而工作,難道你不樂意
嗎?”
愛麥虞限嘆了口氣:“可是自己能有一些幸福究竟是舒服的。”
“孩子,別不知好歹。你住的是世界上最美的都市,生在最奇妙的時代;你並不傻,
眼力也很好。你想,周圍有多少事值得你去看,去愛。”
他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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