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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鍾子聽絃而知流水,師曠聽絃而識南風之不(兢),蓋自然之道,得手應心.其妙固若此也。
幽憤詩
康詣獄明安無罪,此義之至難看也,詩中多自責之辭,何哉?若果當自責,此時而後自責,晚矣,是畏死也。既不畏死以明友之無罪,又復畏死而自責,吾不知之矣。夫天下固有不畏死而為義者,是故終其身樂義而忘死,則此死固康之所快也,何以自責為也?亦猶世人畏死而不敢為義者,終其身寧無義而自不肯以義而為朋友死也,則亦無自責時矣。朋友君臣,莫不皆然。世未有託孤寄命之臣,既許以死,乃臨死而自責者。“好善暗人”之雲,豈別有所指而非以指呂安乎否耶?當時太學生三千人,同日伏闕上書,以為康請,則康益可以死而無責矣。鍾會以反虜乘機害康,豈康尚未之知,而猶欲頤性養壽,改弦易轍于山阿巖岫之間耶?此豈嵇康頤性養壽時也?餘謂叔夜何如人也,臨終奏《廣陵散》,必無此紛壇自責,錯謬幸生之賤態,或好事者增飾於其間耳,覽者自能辯之。
酒德頌
《法言》曰:“螟嶺之子,蜾贏祝之曰:“類我類我’,久則肖之矣。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李軌曰:“螟嶺涉,蜾惠峰蟲′蟲無子,取涉蔽而殪之,幽而養之,祝曰‘類我’,久則化成蜂蟲矣。”此頌唯結語獨新妙,非《法言》引用意,讀者詳之!今人言養子為螟蛉子即此。然則道學先生、禮法俗士,舉皆蜂蟲之螟蛉於哉!猶自謂二豪,悲歟!
思舊賦
向秀《恩舊賦》只說康高才妙技而已。夫康之才之技,亦今古所有;但其人品氣骨,則古今所希也。豈秀方圖自全,不敢盡耶?則此賦可無作也,舊亦可無爾思矣。秀後康死,不知復活幾年,今日俱安在也?康猶為千古人豪所嘆,而秀則已矣,誰復更思秀者,而乃為此無盡算計也耶!且李斯嘆東門,比擬亦大不倫。“竹林七賢”,此為最無骨頭者,莫曰先輩初無臧貶“七賢”者也。
楊升庵集
餘讀先生文集有感焉。夫古之聖賢,其生也不易,其死也不易。生不易,故生而人皆仰;死不易,故死而人爾思。於是乎前面生者,猶冀有待於後世;後而生者,又每嘆恨於後時;同時而生者,又每每比之如附驥,比之如附青雲。則聖賢之生死固大矣。
餘讀先生文集,欲求其生卒之年月而不得也。遍閱諸序文,而序文又不載。此蓋以為序人之文,只宜稱讚其文雲耳,亦猶序學道者必大其道,敘功業者必大其功,敘人品者必表揚其古,而豈知其不然乎?蓋所謂文集者,謂其人之文的然必可傳於後世,然後集而傳之也。
則其人之文當皎然如日星之炳煥,凡有目者能睹之矣,而又何籍於敘贊乎?彼敘贊不已贅乎?
況其人或未必能文,則又何以知其文之必可傳,面遂贊而序之以傳也?故愚嘗謂世之敘文者多,其無識孫子欲借他人位望以光顯其父祖耳。不然,則其勢之不容以不請,而又不容以不文辭者也。夫文而待人以傳,則其文可知也,將誰傳之也?若其不敢不請,又不敢辭,則敘文者亦只宜直述其生卒之日,與生平之次第,使讀者有考焉斯善矣。
籲!先生人品如此,道德如此,才望如此,而終身不得一試,故發之於文,無一體不備,亦無備不造,雖遊其門者尚不能贊一辭,況後人哉!於是以竊附景仰之私,欲考其生卒始末,履歷之詳,如昔人所謂年譜者,時時置几案間,儼然如遊其門,躡而從之。而序集皆不載,以故恨也。況復有矮子者從風吠聲,以先生但可謂之博學人焉,尤可笑矣!
蜻蛉謠
古今人情一也,古今天下事勢亦一也。某也從少至老,原情論勢,不見有一人同者,故餘每每驚訝,以為天何生我不祥如此乎!夫人性不甚相遠,而餘獨不同,非不祥而何?餘初仕時,親見南倭、北虜之亂矣;最後入滇,又熟聞土官徭僮之變矣。大概讀書食祿之家,意見皆同,以餘所見質之,不以為狂,則以為可殺也。今讀先生集,記姜公事。姜公之心正與餘合,而先生取之如此,則知先生唯不用,用必為姜公無疑矣。生雖後時,見符前哲,亦可以證餘生之非不樣也。因喜錄此。
唐貴梅傳
升庵先生《孝烈婦唐貴梅傳》曰:“烈婦姓唐,名貴梅,池州貴池人也。笄年適朱,夫貧且弱。有老姑者,悍而淫,少與徽州富商有私。弘治中,富商復至池,見婦悅之,密以金帛賂姑。姑利其有,誨婦淫者以百數,弗聽;迫之,亦弗聽,加以箠楚,又弗聽;繼以炮烙,體無完膚,終不聽。姑乃以婦不孝訟於官。通判慈溪毛玉受賂,倍加刑焉。本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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