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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書一邊吃 一邊說道∶“這事你甭說了,今黑的幹部會上我都安頓好了。賀振光被我拉出來批評了幾句 ,我說,你這是咋?輕點說你這是工作疏忽,嚴重說你這是牴觸大隊上的決定。他說是群眾 意見太大。我說群眾意見是個屁,還不是我們幹部思想不通。幹部通了群眾自然沒啥。”
《騷土》第二十六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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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一聽這話,急忙趁上炕來,問他∶“聽你這話,他是答應改過來了?”葉支書說∶ “咋恁便當?沒說群眾意見大,全是我們大隊幹部執住替你說話,不是這,改咋恁易?”水 花說∶“那你最後咋說?”葉支書佯裝生氣,停住手笑了,說∶“看你這人,轎不到就喊著 下馬,沒說過一會子對你再說,你急得咋哩?”水花跟著一笑,端起自個兒的碗,嬌聲嬌氣 地說∶“就是急嘛,這事遇誰頭上,都難說不急!”
這時候山山端著空碗過來,說∶“我大吃完了。”水花說∶“去,把你的快吃,吃完到 那邊窯睡去,明早還得上學。”山山說是。一會工夫,娃倒吃到他二人前頭,碗一撂走了。 葉支書跟著吃完,擦了汗,又接過水煙,吸了幾鍋。水花灶頭洗鍋抹碟盤。葉支書說:“我 先睡下了。”水花說∶“你先睡下,我這就畢了。”說著,不費片刻工夫便也上炕。
看葉支書業已鑽進被窩,水花笑笑道∶“你真快啊。”葉支書說∶“看你說的,經常在 外工作的人,哪像你這些屋裡人,磨磨蹭蹭的。”水花脫了衣服,葉支書一掀被角,攬了進 去。水花忽然說道∶“窯門忘閂。”葉支書說∶“看你咋恁事多,自家屋裡該會有啥!”說 著,也不容水花耽誤,翻身上馬。這陣勢,只道是∶
扶危濟困,只說咋好咋來;
政策在上,說遮便可遮蓋。
男尊女卑,相傳世世代代;
一朝改過,卻不是因搪塞。
你知那天早晨啞啞為何臥在自家院裡啼哭?原來是那朝奉近些日子一直對大害有氣。其 一是按戶頭分的那兩元錢沒他的份,這其中都是大義幾人填發,大害不曉;其二是結拜兄弟 聘請的是丟兒,從頭到尾沒說叫他過去喝盅酒,大理也算不通;其三是自家年罷吃食尚缺, 啞啞白沒咋的就是端了一大老碗過去。這三條加在一搭,氣便猝然暴發,一伸手便是顧不了 許多。打了啞啞倒不說悔恨,只是得罪了大害心上自是內疚,何況那大害又打發人送來五元 票子,這下心裡更覺著虛了。一轉臉又是央求啞啞,你給你大害哥做這去,你給你大害哥做 那去。啞啞老實,說去便就去了。她不是那嬌慣壞了的大戶女子,非要老人給她下個軟話不 可。
說是近日季工作組帶了一班紅衛兵,這家仨那家倆的,都是大小隊一幫幹部管飯,只輪 不上他,心下有些毛糙。你曉咋的?原來這班人馬下來,大隊上為照顧好紅衛兵小將,每人 一天按三斤小麥補助。這裡頭的賺頭,明眼人一看便曉。王朝奉眼紅心熱,見天便在門外踅 摸,只想說裝個積極,把紅衛兵拉到自個兒家裡。這一日在門前盤旋,一抬頭遇上大害,看 來兩廂都不好避了。朝奉只得一笑,說∶“大害你吃了沒?”大害忙應答:“吃了吃了,你 哩?”朝奉道∶“我也吃了。”大害用肩膀頭一指自家院門說:“到屋坐。”朝奉說∶“好 。”說著,叔侄兩人進了院子。也看日頭正好,用不著進窯,立在當院,袖著手兒排說起來 。
朝奉看院裡破磚爛瓦已分類收拾停當,中間地方白淨光亮,便道∶“幾日沒來,你這院 子倒拾掇得乾淨。”大害一仰臉,笑道∶“啥嘛,都是我那些弟兄幫忙打置的。”朝奉笑笑 說∶“這些娃娃,給自家幹活沒這勤快,但給旁人幹活,不用吼,隨叫隨到。”大害說∶“ 我們一朋好耍,隨耍隨就做了。”
朝奉道∶“大害你一日光顧耍哩,咱村子這兩日的事情恐怕你都不曉。”大害問∶“你 說啥事?”朝奉道∶“唉,說啥哩嘛,說了不是白說?只道是‘伶俐尖嗓跑神馬,痴聾傻啞 抬菩薩’,這年月,像咱們這種黑斑頭,只有你吃的虧沒有你沾的光!” 大害聽不出個所 以然來,便是有些好奇,一跺腳,道∶“你道說是啥事嘛,支支吾吾恁咋?”
朝奉吞吞吐吐,把幾日來的心思對他說了。大害一聽,開懷一笑,道∶“我說是啥事, 原來是這�事情,誰願管飯讓他管去,與咱白�不相干!”朝奉道∶“大害侄子,你是在外 時候長了,不曉得這裡頭的曲曲彎彎,到頭來只怕村幹部那撥人把你賣得吃了,你還以為請 你坐嘀嘀(汽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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