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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針嗔怪她道∶“賊女子,和我村的會計咋說得這麼相同?他說他的提不到籃子,你說 你的提不到籃子。姐倒要問你,假若你是和他,該知足了?”妹子笑了,搗了姐一小拳,說 道∶“你這人嘴頭子還是恁瞎。我是說我的事,與他何干?”姐笑了笑,坐起身∶“看把你 急的,真成了似的。姐說著耍呢,你甭生氣。他真是娶了你,我哭個三天不歇。”
妹子想了一刻,咬著碎牙道∶“真要是他,我這輩子也豁出去了。不圖吃不圖穿,就圖 個人的心眼兒靈活,識文辨字,強似那挖鍋底的幾百倍子!”針針聽著吃了一驚,道∶“紅 霞你甭胡說,你男人來保曉得可不是事!”妹子道∶“我才不怕他呢!你問他,這種話我當 他面說過沒有?”說完,仰面長條條躺下看天。針針嘆氣道∶“不說了,咱回窯裡睡去。這 大半夜裡,天涼下了,快起來吧!”妹子紅霞雖是言猶未盡,但也不好推遲,只得隨姐撤了 涼蓆進窯。兩個女人睡在東邊窯裡。此夜無話。
然而人世間的事情總叫做那無巧不成書。第二天中午,針針攜同妹子去法法家借��床 子。剛抬出法法家門,迎面便碰上賀振光。賀振光這裡又是收拾得一番體面,白衫藍褲子, 膠鞋新襪子。袖筒挽起好高,亮著手錶在太陽底下反光。一見這姊妹二人,慌忙迎了上來, 說∶“沒說你們這些女人就是不成,一件��床子把你們掙成這個樣子。給我,我給你掂上 。咋哩,怕我吃你的��?”說著接住床子,肩上扛了。針針不便不許,只好在村人眼皮底 下,惴惴不安地尾隨著朝家裡走去。
進門擱下床子,那紅霞又是要賀振光洗手,又是給賀振光肩頭撣灰,殷勤得有點過分。 兩人說著話,也不管灶頭火起,鍋內湯沸,竟相跟到院裡,說起桃樹結果如何,說著說著, 又相跟到進西邊窯裡,針針心下十分著急。正說沒,老漢富堂回來,擱下傢伙,便問紅霞咋 去了。針針生氣地說道∶“在東邊窯和咱那會計說話。”富堂一聽喜上眉梢; 道∶“得是 ? 說叫說去,我給你幫手壓��。”針針說∶“你笨手笨腳能做啥!”說完,便立起身要 去西窯裡叫人。
富堂一把拉住說∶“你這人咋這相?我說我給你幫手就給你幫手,紅霞到咱這達,還用 得著她動手?”針針一屁股坐下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是”富堂解開衫子,坦開胸脯 ,這次倒像是換了個人,振振有詞地說∶“男人咋?男人比你們這些屋裡人看問題遠。你不 是說咱家工分差一截子嗎?他賀振光手底下一劃拉,還不頂我幹個十天半月的?”針針不聽 這話則已,聽他這話,便一下站起來,將炭鏟摔在地上,沒出窯門便喊叫起妹子來。
《騷土》第十八章(3)
立刻註冊新浪免費郵箱,啟用1G空間妹子此時正和那賀振光說得火熱,哪捨得就此畢了?但聽姐在院裡喊,也只好出來。賀 振光涎著臉皮,說了幾句客套話,拖沓著腳步走了。一頓好飯一場歡悅,竟徹頭徹尾給攪了 。
此事說完便也完了。卻是下午富堂犁地回來,飯也不說吃,悶悶不樂地蹲在桃樹底下吸 煙鍋,針針喊了幾遍,只是不應。又讓妹子去喊,富堂說∶“你吃去,我不餓。”針針又過來問咋,富堂磕了煙鍋,道∶“你弄下的好事,把人家賀振光得罪下了。下午我和大義一同 犁地,賀振光來記工分,說我犁得不成,沒壓住麥茬,遺下土樑子了。我說,我老老幾十歲 人了,犁了一輩子的地,難道不知咋相犁地,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他一生氣,工不說記, 夾著本子走了。我說你甭多事甭多事,你就是個多事,看看,這日後叫我該咋?”說完,老 漢埋頭下去。針針軟下,道∶“快起來先把飯吃了,這事我尋他去。”說著扶起老漢進窯裡 吃飯。
這日夜裡,姊妹倆坐在樹下,不再似昨日的話多。臨了,還是那針針問∶“紅霞,來保 是咋,叫你心上百樣不愛?”妹子道∶“沒咋。”針針說∶“你對姐說實話。”妹子搖頭, 長吁短嘆,極是傷心地說∶“就那號人,十天半月從不回來一次,但等到他回來,好話也不 會說一句,只知道死皮遢遢矇頭大睡,家裡與他好像是住店一般。”針針問∶“也不弄那事 ?”妹子反問∶“啥事?”針針說∶“就是那事。”妹子立刻明白,說∶“指望他啥,他不 是那號人!人看著牆高的漢子、馬大的身架,弄那事便縮了,倒像是怕我吃了他似的。”
針針嘆了口氣說∶“沒說咱這做女人的,嫁個窩囊男人,實是難腸。但凡不與旁人耍活,自己快活不得;與旁人耍活,又要招旁人閒話。”妹子道∶“這些日子我想透了,來保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