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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壽夫:“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奉天皇之命向中國作戰,交戰雙方都要死人,我深表遺憾。至於說我率領部下屠殺南京人民,則是沒有的事。有傷亡的話,也是難免。”
他稱他的部隊都是有文化的軍人,不會擅殺百姓,至於百姓的傷亡,可能是別的部隊士兵乾的。他上推天皇,下推鄰軍。
法官請《陷都血淚錄》的作者郭歧營長出庭作證。
郭歧:“我要問谷壽夫,日軍攻陷南京時,你的部隊駐在何處?”
谷壽夫:“我部駐在中華門。”
郭歧:“《陷都血淚錄》所列慘案,都是我親眼所見,都是發生在中華門,它正是你部殘酷屠殺中國百姓的鐵證!”
谷壽夫仍要狡辯:“我部進駐中華門時,該地居民已遷徙一空,根本沒有屠殺物件。我的部隊一向嚴守紀律,不亂殺一人。”
這也是一種強暴!無恥無賴的谷壽夫當面稱訛,歪曲事實,激起了人們的新仇舊恨。法庭裡整個審判大廳裡有如山呼海嘯,怒罵聲,狂呼聲,詛咒聲,號啕大哭聲激撞在一起,有人眥目切齒地揮舞著拳頭,不顧一切地向谷壽夫衝去。這是石頭城的暴怒,是滔滔長江的暴怒,是整整一箇中華民族的暴怒!
枯萎的谷壽夫,多麼渺小,多麼卑微!
石美瑜庭長也激怒了,他大呼一聲:“把被害同胞的頭顱骨搬上來!”
像夜晚突然關閉了所有的燈,變得沒有一絲光亮一樣,法庭裡陡然變得寂靜無聲。人們把力量全部集中在眼睛上。
憲兵抬出一個又一個麻袋,一個又一個頭骨從袋中滾動而出。一張又一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皮肉化去了,變成一個又一個白色的頭骨,在靜靜地滾動。黑洞洞的眼眶和口腔,白森森頭骨,無聲地堆滿了長長的案臺。
他們在指控,在咆哮,全大廳的人都感到了巨大的震波,剋制不住身體的抖動。
這是從中華門外的萬人坑裡挖掘出的一部分,刀砍的切痕清晰可辨。石庭長說。
紅十字會所埋屍骨及中華門外屠殺之軍民,大部為刀砍及鐵器所擊,傷痕可以證實。法醫潘英才說。
復仇的大地在劊子手的腳下熊熊燃燒。但他拒不認罪。也許罪犯的邏輯是同樣的。在巴黎格雷夫廣場,曾有一個殺人犯將受到砍頭的處罰,他在臨刑前對廣場上擁擠的觀眾只說了一句話:“我的朋友們,主要的是對任何事情一概不要承認!”
紅十字會副會長許傳音詳述了他目擊的慘狀,他說紅十字會的埋屍統計為四萬多具,實際數字遠遠超過,因為日軍不準正式統計。英國《曼切斯特衛報》記者田伯烈,金陵大學美籍教授貝德士和斯邁思出庭,站在公理和人道的立場上,用目睹的事實揭露和證實日軍的暴行。
遭日軍強姦的陳二姑娘鼓起勇氣走上了法庭,她不死就是為了今天,她抽泣著說:“兩個日本兵用槍對著我,我沒有辦法,他們一個一個地侮辱我。”哭吧姑娘,是的他們手裡有槍,委屈你了姑娘,用你的淚水來洗刷我們民族蒙受的恥辱吧。還有你,悲慘的姚家隆,當時你的手中為什麼沒有槍?日軍殺死了你的妻子及子、女,現在你被槍擊的後頸還在疼痛。控訴吧我的同胞。
谷壽夫還在頑固狡賴。
光柱打上了銀幕,谷壽夫在日軍自己拍攝的影片裡出現了。他看到罪惡之花怎樣在死亡與毀壞中開放,看到自己在大屠殺的中心得意的獰笑,他的指揮刀上留著血汙。
彷彿聞到了刺鼻的血腥氣,他低下頭,抬手觸了觸鼻子。
擢髮難數的罪行!7日和8日繼續傳證和辯論。80多位南京市民走上法庭。還有大量的物證。還有羅瑾和吳旋提供的照片:
定格:獸兵劈下的屠刀距一名中國人的頭部僅差10公分;
定格:少女忍辱撩起上衣,持槍的獸兵扯下她的褲子,扭過臉來淫笑;
定格:瘦弱的青年被矇住雙眼綁在木柱上,練槍刺的獸兵刺中他的左胸;
定格:母親捧著女兒的一條腿悲痛欲絕,她的女兒被獸兵撕成了兩半;
定格:右手持亮晃晃的軍刀,左手擰著一顆人頭,一個獸兵站在橫七豎八的無頭屍叢間怪笑;
定格:一排頭顱整齊地擺放在土槽裡,他們的屍身不知在何處;
定格:幾名中國人在土坑裡將被活埋,坑沿上站滿了看熱鬧的獸兵;
定格:70多歲的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她裸著下身和乾癟的乳房;
殺了他!整個審判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