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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三已經皺眉道:“館主,陰沉木雖好,五千貫未免太多了一些吧?”
李曜大吃一驚,心道:“五千貫?這是殺豬啊!”
館主呵呵一笑:“那要看是哪種陰沉木,方才這位郎君問其金絲楠木,想必對金絲楠木情有獨鍾,然則尋常金絲楠木乃是天家御用,我等布衣,不敢僭越。可這陰沉木中,以金絲楠木化成者,卻不在御用之列,只須有錢,一樣可以用得某這一副陰沉木棺便是金絲楠木陰沉所化,外黑內金,最是尊貴不過。俗語云:‘家有烏木一方,勝過財寶一箱’,某這一副靈柩,通體為金絲楠陰沉木所制,不腐爛、不退色、不變形、不懼蟲蝕、不懼邪毒,真真是人上之人駕鶴之後方能享用,若非方才李郎君提到那位王博士乃是太原王家之人,某這副老房,可還真不願賣呢!”
李曜覺得今天自己還真是長了見識,只是五千貫數額實在太大,他現在不算窮人,可出行在外,足足五千貫,哪裡是能說拿就能拿出來的?雖說黃金也可通用,但他又怎麼可能帶上能換足足五千貫之多的黃金?
想來想去,沒什麼好辦法,只好裝模作樣地讓館主帶他們去看了一會兒陰沉木棺,便藉口數目太大,需要回去與王博士親屬商議,才好做下決定。
那館主倒也不急,畢竟這等檔次的棺材,能夠放在凶肆裡,也是一件鎮店之寶,再說也不怕積壓存貨不能賣出——再糟糕的時代都不缺有錢人啊!於是也不嫌棄,依舊客客氣氣地送李曜一行人出門,反倒弄得李曜頗不好意思,心裡暗想:“最好還是想法子買下這東西,否則一則面子上過不去,再則也對不住王博士和王秦。”
回到暫住的客棧,李曜找來王秦,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直說顯得坦白,便道:“燕然老弟,方才我去了凶肆,為王公看了一方金絲烏木靈柩,只是出行在外,現錢不夠,今日怕是弄不來了不過燕然老弟也不必著急,我送貨至潞州,明日當可交接,屆時便有一筆不菲的酬金,然後便可買回靈柩,護送前往太原。”
王秦感激道:“正陽兄至誠君子,與先父雖只萍水相逢,卻願為先父購下如此冥府重寶,大恩本不該多言謝報,然則此事本是為人子女當作之事,王秦哪敢教郎君破費?寒家雖陋,略有積蓄,只是出行在外,無甚浮財,此番只好暫銘大恩,一俟回到太原,必當敬謝。”
李曜蹙眉不悅道:“燕然老弟,我李曜為人處世,但講良心二字,令尊仙逝,原與我有關,我如今所做,不過略補愧疚,你如何這般思想?我若只為圖你謝報,今日豈能來找你言說此事?此事不必再提。”
王秦聞言生敬,正色道:“正陽兄高義,某實深知,只是正陽兄明日所獲財物,乃是家族經營所得,正陽兄將之於我,回到代州卻如何向令尊交代?若然如此,豈非我王秦陷朋友于不孝之地?此事萬萬不可。”
李曜擺手道:“區區浮財,怎有這許多說道?家父若然怪罪,某自當之!左右不過幾千貫錢,某再為家父賺取,又有何難?燕然不必再提,否則便是瞧不上李曜為人,不屑為伍了。”
王秦惶然道:“正陽兄怎說這般重話?王秦王秦謹遵兄長之命便是。”
李曜這才轉怒為喜,哈哈一笑,拍了拍王秦的肩膀:“這才是男兒痛快之語!”
李曜這一拍,用力並不甚大,但王笉本非“王秦”,乃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曾幾何時被李曜這等年輕男子如此親密地拍過肩膀,當下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有些發軟,面色一下子漲紅起來,竟然忘了回答李曜的話。
李曜見他面色發紅,還以為他過於激動,又笑道:“老弟無須如此見外,王公與我雖只有一面之緣,然則其言行舉止對我教諭良多,你我二人又是一見如故,這便是天賜的緣分,些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要記掛心上了”
話未落音,外面盧三匆匆跑了進來,急道:“郎君!郎君!”
李曜轉頭問道:“何事這般急迫?”
盧三道:“郎君請了,外面來了些潞州牙軍來傳帥令,說是潞帥聽了李壯武的稟報,派他們來請郎君過府一敘,郎君請趕早。”
李曜愕然一愣,心道:“這李元審在李克恭心目中倒是有些地位,竟然讓李克恭留意到了我這種小人物,不惜屈尊降貴見我一面?只是李克恭這人我可沒什麼興趣,要是李克用的話還差不多嗯,不過去一下也好,正好打探一下能不能提前拿到錢,要是能提前就最好不過了,免得王博士遺體遲遲不能入殮。”
主意打定,李曜立刻點頭:“好,那我立刻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