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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之前李克用與楊行密實際結盟的原因,李曜與他也處在實際盟約當中,因此這話說得就十分直白,甚至沒有對楊行密的身體狀況做出什麼客套的虛言。
但戴友規卻苦笑道:“秦王有所不知,我家大王如今對幾位王子均不十分看好,嫡長子楊渥生性魯莽奢侈,而且年僅十四歲,但即便如此,也已經是最為年長的嫡子了。我家大王擔心一旦自己有個什麼差池,大郎君即便能夠順利就位,日後卻也難說。”
李曜心中暗暗震驚:“難道楊行密的身體情況已經糟糕到了這種程度,戴友規身為其最重要的謀士,在我面前居然毫不諱言,這隻能是得到楊行密本人首肯才能對我說的啊。但問題是,楊行密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難道還指望我去輔佐楊渥不成?那不是笑話麼!”
他覺得這下不能再打啞謎了,因為歷史上楊行密似乎是五年之後才死,可如果真出了什麼蝴蝶效應,楊行密的情況果如戴友規說的這麼嚴重,那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萬一楊行密今年就死了,楊渥才十四歲,主少國疑那是怎麼也跑不了,楊潞再有能力心計也終究是個女兒,而且與其軍中大將並無多少交集。這麼一來,楊家自己掌握不了大權,而徐溫現在也還功績不顯,威望不足,恐怕也沒法震住場面,那麼偌大的淮南集團怕是瞬間就要四分五裂。
這一來,要麼被錢鏐趁機撿了便宜,要麼被朱溫吞掉——朝廷連番動兵,又正值調整軍隊編制,同時還恰好出在自己被李克用懷疑的當口,朱溫要是今年東線只保持對王師範的防禦,南下吞併一個四分五裂、各自為戰的淮南,那可不是什麼難事,而他李曜現在要出兵中原,只說糧食一條,就幾乎斷絕了這種可能。而南邊的錢鏐如果再趁火打劫,則淮南很有可能被南北瓜分。如果是那樣的話,朱溫和錢鏐實力都將大增,那麼自己日後對朱溫的剿殺必然更加艱難不說,就算滅了朱溫,錢鏐只怕也有能力與自己劃江而治的實力了——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李曜的面色嚴肅起來,沉著臉問:“戴先生,你我二人都不是愚鈍之輩,說話這般圈圈繞繞委實沒什麼意思,須知秦、吳兩家乃是盟友,吳王究竟讓你來帶什麼話給孤王,你不妨直說。”
戴友規等的就是這句話!縱然他發現李曜這次說的是“秦吳兩家”而不是“晉吳兩家”,卻也絲毫不放在心上——秦王一封,這位年輕得令人炫目的右相李令公必然是要自成一家的,這有什麼值得懷疑!天下大勢、天下大勢,秦王其勢已成!
因此他也嚴肅地拱了拱手,道:“秦王教訓的是。”然後微微一嘆,道:“去年淮南內亂兩場,吳王身心俱疲,幾乎是一病不起,進來雖然稍有好轉,但身體早已不復往日矯健安康,吳王自己十分憂心,一旦有個意外,便是主少國疑之禍秦王殿下乃世之英傑,更是國朝宰執,今後必將立千秋之偉業,開萬世之太平。因此,吳王尤其希望與秦王殿下結下姻親之好,以固雙方之盟。”
李曜聞言,詫異道:“孤雖有一養女,但年紀尚幼,只怕難適吳王世子。”
“哦,不不不。”戴友規忙道:“非是如此,吳王的意思是,將廬陽縣主許與秦王殿下,並非是秦王想象的那般。”
李曜愕然一怔,繼而苦笑道:“此事只怕難辦了。”
戴友規面上笑容一僵,遲疑道:“為何?”
李曜無奈道:“孤王剛剛答應娶太原王氏之女、大唐醫學院及河中醫學院院正王嫣然姑娘。”(無風注:本來應該說王家娘子,但在這一句,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麼說很不爽)
戴友規心道:“糟糕!”面上卻還鎮定,問道:“已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
李曜愕然:“這個倒是還未曾有。”
戴友規頓時放心下來,笑道:“那便無妨,想來以秦王之尊,又是一代儒宗,一言一行,豈能不合禮教?既然還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是尚未定下。然則我家大王,卻已經另遣一使前往太原,請晉王允諾此事,隨行自有官媒為證。只消晉王答允,這親事仍是鐵板釘釘的。”
李曜頓時呆住,急忙問道:“那使者人在何處了?”
戴友規心中得意,面上卻一片愕然:“大概已過了黃河吧。”
李曜臉上連笑都掛不住了,勉強招呼一聲:“孤王忽覺有些不適,怕是要失陪一會兒。戴先生若不急走,還請在寒舍小住些時日,以便孤王一盡地主之誼來人,為戴先生安排一處院舍,好生伺候。”
戴友規不料李曜反應這麼大,正要說話,李曜卻滿臉堆笑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