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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夏明朗乾脆利落地回答他。
陸臻猛然抬起頭。
“沒什麼能有百分之百的保證,法院也會判錯案,上面的任務也會出錯,於是不該死的人死了,應該死的卻還活著”
“可是那怎麼辦!”
“這跟我們沒關係。”夏明朗異常地平靜:“我們不是法官,我們沒有可能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我們只是槍,執行判決,服從命令。”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做得真好,夏明朗!”陸臻冷笑。
“不應該嗎?”夏明朗反問。
“可是服從誰?如果命令是錯的呢?這也要去服從嗎?”
“陸臻!”夏明朗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你最好記住一點,軍人,沒有判斷任務對錯的權利,除非你有確鑿的理由證明那是錯誤的。”
“所以,錯了就錯了,對嗎?”陸臻咬緊牙。
“對!”夏明朗沉聲道,然而不等他的聲音落下,陸臻像一頭憤怒的老虎那樣撲向了他。
3.
閉上眼,看到眉心的血。
堵上耳朵,聽到槍響。
捂住鼻子,血腥味四下蔓延。
封住心靈,他看到白玉的鐲子束在女人嬌柔的手腕上,輕輕推門的時候敲出叮的一聲脆響,少年在床上跳起來,神色驚慌而懊惱:“媽?!”
“怎麼又不睡覺?偷偷摸摸的在幹什麼呢?”女人嗔怪道。
那聲音是軟糯的,帶著長江盡頭吳儂軟語的底調,陸臻於是驚訝地睜開眼,女人模糊的面目漸漸變清晰,如此熟悉,與他時時想念的母親是同一張臉。
陸臻用力咬緊了唇。
如果他們是無辜的,當然那僅僅是如果。
如果他殺了無辜的人,與他一樣的兒子,一樣的母親
如果,真的有這種如果的事
有太多恐懼,太多!
害怕不可原諒的錯誤,不能挽回的錯誤,因為太過珍愛生命的緣故,於是極度地害怕殺錯人。最怕有人可以站在正義的高處指責我,而我於是再無依憑,一路墜落,當我已經不再永遠正確、問心無愧,我要再去相信什麼,如何在現實的狂流中站立,如何期待我的未來?
“你的選訓,你太聰明瞭。我被你繞了過去,到最後也是,我一直沒能把你試出來,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裡,好讓你對未來有所準備。我其實,到最近才知道你到底怕什麼,你怕錯。”
陸臻覺得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不光是腦子,是整個胸腔腹腔都出了毛病,空蕩蕩地痛,腔子裡沒有了五臟。
任何事,只要願意總是可以想清楚的,只要願意也總是可以有個結果的,而痛苦的是梳理的過程。那種疼痛,像是把心臟挖出來分筋瀝血,看清自己的每一點眷戀,每一個心念,選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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