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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欣慰地笑了:“所以為什麼?我不會是第一個在這塊土地上游蕩的中國軍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裡也不會是唯一一塊被遊蕩的土地;而在我們身後,我們的祖國從東南到西北,軍事區非軍事區,有各種各樣的人懷著不同的目的在遊蕩著。2002年美國大量招募參加過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老兵(注1),為什麼?即使有了衛星影象與遙感照片,我們仍然需要人的雙眼與雙腿去丈量土地。”
“對啊!”陸臻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小時候,高中的時候,很憤青,也聒噪。那時候和班上的男生一起討論62年中印戰爭,學著一起叫嚷、爭論。我爸是個軍事愛好者,他聽完我的長篇大論,那個暑假他帶我去了墨脫(注2)。”
“然後你就不叫了!?還別說,咱爹可真是個軍事家啊!”在這樣的原始森林中行走聊天,會有某種特別的親切感覺,這讓夏明朗覺得很不錯。
陸臻笑了笑:“然後我明白,我們不能對任何事輕易地下結論。事物是複雜的會發展的,我們不能在瞭解之初就匆匆忙忙地給結論,然後把這個結論定義為自己的,像捍衛私有人格似的去捍衛它,不容挑戰不容改變。我們應該有一種開放的人生態度,隨時調整自己對一些東西的看法,並且明白這種調整並不是可恥的,而是非常可貴的品質!”
“你想說什麼?”夏明朗眯起眼。
“我是想說,我曾經對你有很不好的看法,我覺得你無知又粗暴,恃強凌弱並且兇殘成性。因為我非常厭惡不平等,我覺得人有各種各樣的屬性,有力的、病弱的,聰明的、笨的,男的女的各種性別各種性向但人格是平等的,我厭惡所有的歧視與壓迫。不過我並沒有固執的堅持對你的這種負面結論,相反,在後來的相處中,我不斷地修正著對你的看法,我發現那些惡劣的印象有很大一部分應該當歸結為我一廂情願的心裡落差,或者說某種矯情。我最初錯誤的認定你應該如我想象的那樣,而當然的,你不必。所以,即使現在我仍舊在某些方面不贊同你的觀點,但是,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你很強,很出色,你可以做我的隊長!”
夏明朗慢慢地轉過頭,非常狐疑地看著他。
“哎”陸臻有點緊張
“完啦?”夏明朗挑挑眉毛,“那個,怎麼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感謝陸少校對我的”夏明朗腦子裡飛轉,只覺得稱讚也算不上,罵就更算不上,這他媽的學問人就是學問人,張口就給你整這一大長篇,都理不出個黑白好壞。
夏明朗想了又想,終於定性說:“嗯公正 !”
“不,不用,這是我應該的。”陸臻放鬆下來,“只是,徐知著”
夏明朗終於順回一口氣,得,兜那麼大一圈子,原來堵在這兒了。
陸臻說:“我知道你對他已經有了結論,但是,我希望你仍然會有開放的胸懷,可以隨時修正自己的結論。的確,徐知著是爭強好勝了一點,但慾望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沒有人什麼都不爭不求,還能很努力在完善自己自強不息,那不可能。”
“他的問題不是爭強,是急於求成。”
“但是他現在已經緩下來了。”陸臻急道。
“為什麼你要抓著他不放?”
夏明朗審視的目光讓陸臻有種被穿透的錯覺,他愣了一下,好像放棄似的一古腦地說道:“因為我覺得他像我,我們都有過這種時期不是嗎?不夠自信,還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可我覺得他是可以好起來的。難道你不覺得嗎?否則你為什麼要給他機會?我是擔心你會因為一些愚蠢的堅持而放棄對人的公正,承認自己原來的觀點是錯,那可能很難但是”
“你到底想怎麼樣?”夏明朗打斷他,目光沉靜下來,變成不見底的幽深。
“我希望你改變看法。”
“如果我不改變呢?”夏明朗的聲音冰冷。
而陸臻的目光卻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如果您堅持不改變的話,那麼損失的是您。如果徐知著真心想要留下來,他不必在乎你的喜好,他只要符合這裡的規則。還記得嗎?是您自己說的,我們需要為之努力的,是我們共同的信仰,而不是你。”
夏明朗看著陸臻加快了幾步越過他,獨自走進密林深處,這條路他已經走過一次,他記得回去的方向。
很有意思,很少有人這樣評論他的心思,也很少有人這乾脆地指責他的判斷。
夏明朗眯著眼睛看陸臻的背影。
陸臻?
平心而論這不是一個好兵,甚至不是個好軍人,像他這樣的軍人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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