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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但那些慶祝者仍然成群結隊地走過威廉大街,向北遙望,勃蘭登堡門也成了民眾匯聚之處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仍舊帶著佩槍的阿道夫。加蘭德將自己的軍帽夾在腋下,剛剛沖洗過的頭髮梳得光亮整齊,看起來好像要參加一場重要宴會似的——事實上,他是佔領柏林城區的過程中太過緊張和拘束了,以至於讓汗水和灰塵弄亂了頭髮,這才臨時在帝國總理府的貴賓室內享受了一下高檔洗浴裝置。 看著街道上的人流,看著在帝國總理府前執勤計程車兵也拋開往日的嚴謹加入到歡慶的行列,羅根摸著蓄了有三個多月的鬍鬚,感慨道:“我又何嘗不是呢?” 走到羅根身旁站定,阿道夫。加蘭德眺望著不夜的柏林城,揣測說:“我在想,人們真正畏懼和憎惡的並不是**統治,而是黨衛隊、蓋世太保和集中營,是這些暴力機構帶來的壓抑氣氛” “也許你說得對”羅根點點頭,“民眾樂於接受一個民主的政府,而不是一個可能同時給他們帶來巨大榮譽與災難的**政權但也許他們想得並沒有那麼遠,他們只是不信任赫斯、凱特爾和弗裡克能夠領導好這個國家和軍隊,或許他們知道軍隊遲早會進入柏林,他們害怕戰火會摧毀他們的家園,而如今這種相對和平的方式無疑是非常理想的” “可也許他們高興是因為一個能夠帶領德意志走向巔峰的英雄,而不是一群軟弱、刻板、無能的政客來主宰他們的命運”這個滄桑的聲音從側旁傳來,聽起來陌生而又熟悉,羅根和加蘭德側轉過頭,看到約瑟夫。迪特里希親自押著一個穿西裝的老頭兒前來——他看起來是如此老邁和虛弱,以至於迪特里希甚至不需要帶哪怕一名衛兵就能夠輕鬆勝任這次押送任務。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羅根正眼瞧了瞧來者,“這不是新任的國家總理威廉。弗裡克閣下嗎?怎麼,您沒有和臨時國家元首一道撤離?” “您覺得這是玩笑?”弗裡克的語調顯得沉穩而平和,但從許久以前開始,他對羅根的稱謂就從“你”改成了“您”。 “我們在凱撒霍夫飯店的高階套房裡找到了他,就在街對面”迪特里希說著還朝反方向指了指。 “是的,我一直就在那裡”弗裡克的語調裡竟毫無悲哀之意,彷彿自己是一位貴賓而非俘虜。 對於準岳父的意外出現,羅根驚訝之餘仍是正聲回應道:“歷史已經證明,個人意志是不能凌駕於國家和民族之上的” “那是沒錯的,可並非*才會出現英雄您也許應該到民眾中間去,聽聽他們在呼喊誰的名字”弗裡克在比羅根低一級的臺階上停住腳步,儘管他的身材不矮,但和羅根面對面說話的時候仍必須保持45度仰視的姿態。 聽了這話,羅根心底有種竊喜的衝動,潛藏在腦海深處的想法也一度澎湃而來,但很快的,他冷靜下來對弗裡克說:“民眾不過是把我當成解放這座城市的英雄,當成軍隊的一個代表,而不是拯救國家和民族的英雄” “嘿”弗裡克冷笑一聲,“一定程度的謙虛是好事,但過於謙虛可就是愚蠢和怯懦了迪特里希將軍,您說對不對?” 迪特里希瞟了身旁這個大言不慚的老頭一眼,“你以為我們會這麼輕易地受你蠱惑嗎?” “蠱惑?嘿嘿”弗裡克繼續冷笑道,“我本可以和赫斯、凱特爾他們一起離開,但得知進入柏林的軍隊是由羅根元帥統領時,我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以我多年的閱歷,我敢說,眼下是羅根元帥人生中最好的機會,或許也是唯一的機會” 羅根沉默了片刻,看著迪特里希說:“記得一年前的初夏,我在蒙克經受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劫難,在洶湧襲來的聯軍士兵面前,我深感個人力量的渺茫,並把將軍奉為我學習的偶像在其後的戰爭歲月中,我雖然獲得了命運的眷顧,但依然深感閱歷淺顯、能力匱乏” 黯淡的光線中,羅根隱約看到了迪特里希的驕傲神情,這位前黨衛軍上將、轉入國防軍後的裝甲兵將軍,同時又是赫斯親自委任的柏林衛戍司令,在歷史的關鍵轉折點上作出了“出人意料”的選擇——一邊是深厚的忘年交和戰友情誼,一邊是為止奮鬥甚至流血的信仰,想必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後者,但迪特里希卻沒有。 在這個當口,弗裡克卻插話道:“您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就已經超過了你學習的偶像其實我認真研究過每一場由您指揮的戰鬥,果斷、大膽而且心思慎密,您是多年難得一見的軍事人才,或許還能夠稱得上天才,不過您關於戰爭策略和軍事方略的言論才是我真正折服之處” “都是一些奇思異想,平日裡沒少被將帥們嘲笑,現在又變成優點了?”羅根不乏粉絲,但像弗裡克這樣口舌如簧的恐怕別無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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