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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李獻卿來也!”那一邊,李獻卿高呼著搶先而出,直奔中條驛一家酒肆跑去。眾人笑罵他太癲狂,渾似少年人般輕狂,紛紛追他而去。麻革跑得太急,冷不防滑倒在地,只能看到另三人的背影。
李氏酒軒是中條驛最雅緻地酒家,也是麻革等人常去的,店內兩面粉白的牆上也都掛著他們的詩篇,被酒店當成酒軒的招牌。麻革等人今日來不光是踏雪尋梅飲酒作樂,而是來此地迎接一位新教授,只是為了顯示隆重之意。
那店家見幾位本地最有名的夫子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帶著笑臉張羅著,眾人的目光卻在店堂中搜羅著。七星閣手機站: wap。qixinge
已經日落時分,店中客人多了起來,大多數是準備在此地過夜的行商。靠窗地一處座位,卻比店堂中要高上幾個臺階,用幾塊半人高的屏風將店堂內嘈雜的情景分隔開來,那屏風上大多是“憔悴杜陵客,悲涼王仲宣”之類的沉鬱頓挫的詩句。
那屏風圍著當中只擺放著兩張桌子,店家一般不安排別人坐那裡,除非是像麻革這樣的人物。不過,今天卻有一個年已半百之人安坐在那裡,那人佝僂著背,看上去潦倒無比,雖是雪天,卻僅穿著一身薄薄的長袍。不著任何帽冠的頭髮已經灰白。
“諸位先生,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依麻山長地吩咐,小人一見到他,便領他在此等候。好酒好菜伺候著。”店家有些討好地說道,“只是這位客人從後晌起就坐在那裡。捧著一本書看,卻未動一下筷子。”
這店家見多識廣,南來北往的客商見得多了,算是老江湖,他可以小瞧別人,卻不敢得罪中條書院裡的教授們,尤其是眼前地這幾位都是秦王屢詔不起的人,省、府、縣的官員們也都屢次親至中條書院探望,說不定明天就成了大官。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麻革等人是無官職在身的清要人物,所以店家一接到麻革的吩咐,不敢怠慢。將這位外表極落魄之人當作上賓對待。
“多謝店家!”麻革笑道,店家知趣地站到一邊等待召喚。
四人見那人絲毫不為身旁地變化及窗外大路上人馬喧譁所動,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捧著一本書看,心中地敬意油然而生。眾人整了整衣冠,走到那人身後,麻革躬身道:
“敢問兄臺是否是真定李冶李仁卿乎?”
那人還是沒有動。
麻革不得不提高了嗓門:“敢問閣下乃真定府李仁卿乎?”
那人專注之下,很顯然受了驚,驚慌之中書本掉了下來,口中高呼道:“何事?何事?出大事了嗎?”
麻革等人聞言強忍住心中的笑意。麻革稍整一下,這才問道:“在下中條書院山長麻革,字信之。不知閣下是否是真定大賢李冶李仁卿?”
“哦!原來是麻山長,在下正是真定李冶,因收到閣下地邀函,這才遠道而來,打擾了!”這位名叫李冶的人,將掉到地上的書籍撣掉灰塵,塞入懷中。才起身施禮道。眾人才發現此人腳上的布鞋還破了一個洞,都覺得鼻尖有些發酸。
麻革見一時有些冷場,連忙為李冶介紹李獻卿等人,眾人落座,酒店添了幾雙杯盞。
“李大人這一路行來,還算順利吧?”麻革問道,找對了人,他語氣更加恭敬了起來。
“李大人?”李冶覺得這個稱呼離自己實在太過遙遠,臉色寫滿悲憤之色。“當年三峰山之戰時。李某正在鈞州城任上。完顏陳和尚等領潰兵入城,蒙古人又追來。在下不願降敵事虜,只好換裝北渡,輾轉於晉北忻、代間。斯事已去,何必以大人稱呼在下?故國仍在,在下不過是一個閒人罷了。”
“信之何必打聽這等事情?徒讓人心增悲意罷了。”房道,“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問來處、去處?”
“對,在下就仁卿兄相稱李大人!”李獻卿是灑脫之人,口中嚷道。
“麻某知錯了!”麻革道,端起酒杯道,“今日我書院又引來一大賢,可喜可賀,今日我等應敬仁卿兄一杯!”
眾人舉杯仰頭飲下,酒入腹腸,多了一點熱力。
“是啊,聽聞仁卿兄在崞縣之桐川暫居問學,我等便與信之商議,修書邀仁卿來我中條書院。只是未料到仁卿兄腳程倒是不慢,讓兄長等候多時了。”陳子京放下酒杯道。
“諸位有所不知,在下過太原時正遇上一隊軍士,聽說在下要趕往中條,便邀我搭車南下,方才快了些。”李冶道,“那帶兵的人自稱姓耶律,曾在賀蘭書院求學,亦曾短暫拜於太原元裕之門下,對中條書院久仰大名,極為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