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不會誤車了。
在農場裡我給巴曼先生打了兩個月的工。這佔我到目前為止(1958年)的一生中2.5‰的時間,然而這段短暫的打工生活比許多為時較長的經歷留給我更持久的記憶。這倒不是說我在新米爾福德過得無比愉快,我發覺那裡的工作很辛苦很乏味,並且急不可耐地等待解放的一天的到來。我也毫不想回到農場去,即使是去當不必勞動的農場主。然而並不是苦難使我記住了那裡的許多情景。因為我在那裡一點沒有受到虐待,而且無論如何我已經掌握了對其他人的不端行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本領。相反,在我特別容易接受影響的年齡,正是我的生活方式的全部改變,使我對這些往事留下了強烈和持久的印象。
巴曼先生大約63歲,鬍鬚雪白,滿臉皺紋,似乎真的很老。1848年政治動亂之後,他跟著父母從德國來到美國。美國內戰快要結束時,他正好18歲,加入了聯邦軍隊。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打過仗,但可以肯定他是一名資歷很深的老兵,每月領取的養老金佔他現金收入的很大比例。巴曼先生擁有一個小農場,即在他家的周圍有幾英畝土地,加上離公路不遠處有一塊牧草地。他有兩頭奶牛(名字都叫露西)、幾隻豬、許多雞,還有一匹必不可少的馬(名字叫查理),用於種田和運輸。他還種了各類蔬菜和水果,外加飼養家畜用的牧草和苜蓿。他把一部分牛奶賣掉,餘下的自用,其中有一些製成黃油和乳酪。
巴曼家庭由他本人、他的第二個妻子以及在學校裡當教師、第一個妻子生的女兒組成。兩位女士都與我很合得來,可是她們彼此卻相處得一點也不好。巴曼時常需要仲裁她們的爭端。進餐時,我們與斯內德克先生同席。他在村裡經營一家雜貨店,是一個容易發脾氣的老單身漢。整個夏天,我與他只說過幾句話。但他的生活,像村裡其他人一樣,是悲喜交加的。在過去18年裡他曾與新米爾福德一位年輕小姐訂過婚。只等雜貨店使他有了足夠的錢養活妻子兒女時,他們就成婚。但他的小本生意似乎從未發達過,於是婚禮一年又一年地推遲,最後這位小姐既失去了另行匹配的一切機會,與斯內德克先生訂的婚也永遠沒有希望了。
在村裡,一些有專門營生的人時常到我們這裡來進餐。每天他們付給巴曼家很多餐費。他們的胃口很大。我仍記得,當我進餐時,有一個人傲慢地看著我,並且發表意見:“你是這樣吃蛋的嗎?我吃了將近6個蛋,還沒有弄髒我的盤子呢!”
巴曼家裡還具有一種真正神秘的氣氛——家裡住著一個不露面的人!過了很長時間我才知道是誰。但在我到達農場後不久,我就發現大家避開一間住著某個人的邊屋。
我住在頂樓的一個小房間裡,房內有床、小櫥、盥洗盆和煤油燈。沒有電燈和自來水。像當時大多數農家一樣,戶外有一個廁所,這個廁所是按去年西爾斯…羅巴克的建築目錄中的設計建造的。不用說當時沒有汽車和電話。家裡用的水通常由我從農場建築物周圍的水井裡抽上來。有幾次我用花言巧語哄得主人答應讓我洗個澡。我先在煤爐上燒一壺水,然後兌入一兩桶冷水,用布蓋好,拿到頂樓,放在我的房間的地板上。
工作日很長:5點半,巴曼太太把我喚醒,我迅速穿好衣服,睡眼惺忪、跌跌沖沖地走到牛棚去幹第一件活——給大露西和小露西擠奶。然後吃早餐,儘管我像挖溝一樣費勁的擠奶工作在一個真正的莊稼漢看來也許微不足道,可是我得飽餐一頓才行。接著我餵雞、餵豬、套馬,做這一天指定要我做的各項工作。直到晚餐時,在再次擠奶和喂料之後,工作才算做完。星期六像其他日子一樣做,但是星期天只要做一些必不可少的事就行了。每星期我做60到65個小時的固定工作。
在這個農場裡我學到了許多東西。擠牛奶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還沒從4個乳房擠出幾夸脫牛奶之前,幾個手指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如果你一不小心,奶牛會熟練地撞翻牛奶桶。馬也需要仔細照料。給馬套上挽具複雜得驚人,而且必須定時餵馬,把燕麥放在它鼻子底下的飼料袋裡,把乾草放到馬廄裡。馬需要我經常用馬梳在它身上梳刷。此外,馬廄——連同奶牛棚——當然都必須不時地打掃乾淨。我覺得這項工作非常令人厭惡;我只能顧影自憐,把自己比作為奧吉斯國王服務的赫拉克勒斯,但我沒有一條能幫他清掃的流動的河流。
雞關在工具庫上面的一個大房間裡。要用相當高的梯子才能進入雞窩。每天兩次我提一桶雞飼料上去。每當我的腳踏上梯子的最低一級時,有一隻雞開始在房間四周奔跑,其餘的雞立即依樣跟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