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第2/4 頁)
兩位不速之客,開門的恰是方西沙,進門來的那兩位和她打了個照面,方西冷就怔住了。
吳升與從前相比,是越發的從容自若,原先殘存的小夥計的氣味,現在已經被有錢人的那種氣派成功地掩飾起來了。他既無不安也無做作的熱情,只是矜持地作了揖,問方女士父親在嗎?是否允許昌升茶行的老闆拜見。
方酉冷很納悶這位杭州商界顯貴何以會來拜訪素無交往的父親?正那麼想著,旁邊閃出那位小夥子的玉體長身,微微欠了一欠腰,說:“嫂子,你好。”
方西冷乍一聽聲音,再看那人身形,幾乎要叫,兩兄弟真是越長越像了。嘉喬怎麼連聲音都像了他大哥呢?輕輕柔柔的,像是有教養的讀書秀才,哪裡有半點殺人放火的痕跡呢?
就為了這一點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相像嗎?方西冷一側身,就把這兩位讓進了廳堂。
方伯平在和吳升閒聊的時候,方西冷才斷斷續續地明白,吳升剛剛從寧波來的夥計那裡聽說,那裡這兩天不太平。
“吳老闆做生意的人,打聽這個幹什麼?”方伯平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對此表示不滿。他和吳升不熟,也不明白,方西冷何以要把這個有點江湖流氣的老闆放進來。
“是這樣,我正有一筆貨要發到寧波去,新下的茶葉,路上耽擱不起,若是那邊不太平,我就不準備往那裡發了。”
倒也聽不出什麼破綻來。方伯平卻暗自驚歎吳升耳目的靈敏,便說:“不管太平不太平,寧波人總要喝茶的,你還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生意去吧。”
吳升淡淡地一笑,說:“只怕生意要做不安耽了。”
方伯平心裡有事,不想和吳升多攪,便說他很抱歉,吳老闆茶葉飯吃不好,方某人愛莫能助,因為方某人和做茶葉生意實在是掛不上鉤,雖然小女。方伯平突然明白了,這個吳升!這個吳升,絕不是平平常常就來串一下門的,他要幹什麼呢?敲詐我嗎?
看上去倒也很中肯,好像是既為我想也為他自己想,生意人大多有這種本事。吳升說:“你看,嘉喬雖然在我跟前長大,但畢竟是姓杭的,和嘉平雖然不一個娘,但也是一個爹。巧不巧,他和嘉和倒是一個爹孃。這份人家也是,三個兒子三樣生,時局真要亂下去,你得給我們作個證,我可沒摻和他們杭家的事。老實說,做茶葉生意,爭一爭,讓一讓,我這個人都是做得出來的,可這世道一亂,我就不敢說話了。嘉喬剛才說了,明天他們糾察隊要和軍警活動。我怎麼辦?我是叫他去好,還是不叫他去好?方律師,我倒是要來討教討教的了。“
方伯平的確很吃驚,他沒想到這姓吳的嗅覺那麼靈敏,他似乎已經提前嗅到了血腥味。他並不希望他以後將看到他自己的手裡有血。這麼想著,倒是抬起頭來,沒想到在對方的目光裡也看到了同樣的心思。
原來對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
這麼想著,他重重地一聲嘆息:“吳老闆,我實在是無可奉告哇。”
吳老闆也不介面,半天才說:“懂了。”
他站起來要告辭,叫了幾聲嘉喬,嘉喬不應,嘉喬被他的大嫂叫到裡屋去了。
回家的途中,兩人與來時一樣,坐著一輛馬車,默默無言。馬車行駛良久,嘉喬還沒有從心煩意亂中甦醒過來。他被嫂子剛才那番話攪得六神不安。他討厭這個女人,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偏要他去給杭家通風報信?林生的死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還巴不得他死了呢。
“你為什麼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他還曾這樣對她說。
“我沒辦法,我被我爹關起來了,我出不了門——”
“他們不會相信我的,我打過他們。”
“你不要管他們會不會相信,你要告訴他們,快去,快去,不要讓自己的手上心上都沾血。沾了血,一輩子…·上帝啊,寬恕我吧,天哪,這太可怕了。”
方西冷屬於那種最會製造氛圍的女人,這也是最有魁力的地方,此刻她卻不是製造氛圍,是被她所能感受到的氛圍嚇壞了。她甚至不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黑暗中鮮血在噴射,她突然面對掛在牆上的十字架耶穌,就拚命地划起十字,口中不停地祈禱:,“上帝啊,上帝啊,上帝啊”
馬車停住了,吳升輕輕地掀開門簾,說:“你下去吧。”
嘉喬頭一探,愣住了。兩盞桔黃色的燈籠,上面用綠漆寫著杭字。
“我不去!”杭嘉喬猶疑著,嘴很硬。
“去吧。”吳升揮揮手。
“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