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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也就親熱了許多,如酒一般的濃釅。
話題當然是與牛有關,那漢子今天是來買牛的,他家的牛是一條在他們家生活了幾十年的老牛,秋耕上岸時它像燈火一樣耗盡了最後一滴油,悄悄地離開了牛世。他有個90歲的老父親,自從這條跟了他幾十年的老夥計走後,老人家寢臥不安,食不甘味,怎麼勸也無濟於事,看來唯有再買一條牛給他作伴,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漢子說:我那大崽,是他爺爺帶大的,他說這買牛的錢由他來出。他在深圳做油漆匠,賺了點錢。
老何聽了這話很感動。
說著話太陽就升起了老高,一會兒工夫,就有十幾頭牛被牽到了市場裡,買牛的賣牛的便熱熱鬧鬧交談起來。那漢子告別老何,在牛堆裡開始轉悠。
在牛市旁邊的一個熟食攤子上,何氏父子要了兩份炒米粉,老何一邊吃,一邊就盯著牛市看,他要看看這個萍水相逢的大方爽快的酒友,會有怎樣的眼力,買回去一頭怎樣的牛。
這時老何看見他的酒友看上了一頭褐黃色的牛牯子,大概已經開始和牛主人講價了。老何一見此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因了一口酒的交情,不由自主地便走了過去,要制止這宗交易,他拍了拍那漢子的肩膀:兄弟,你那酒還有不有?
漢子反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便解下腰帶上的酒壺,遞給老何:莫客氣,想喝就喝吧。他連老何的眼睛都沒有看一下,這就使老何慌張了,便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下,漢子這才明白過來。
老何回到吃粉的地方開始喝酒,那漢子也跟了過來。
老何說:就憑了兄弟你這口酒,我要多一句嘴,我勸你不要買那頭牛。
漢子說:我看這牛角寬、胸寬、臀寬,口緊、身緊、爪子緊、尾巴緊,舌如紋子、牙如銼子
不待那漢子背完看牛口訣,老何把嘴巴附到那漢子的耳朵上:那是一頭兇牛,兇牛可是會弄出人命來的,不然人家也不會牽出來便宜賣掉。
漢子:看來兄弟是相牛的高手,你給我挑一條牛吧,我相信你,師傅錢我還是要付的。
老何說:不瞞兄弟,今天我賺不到你的錢,到現在為止這市場裡還沒有好牛,我可不能蒙你。你還是等等吧,要麼找個真正懂的下次陪你來。
告別那漢子後,老何不無後悔地說:要是今天市上有好牛,我們就能夠買兩張車票坐車回家了。
半音說:天不幫忙,牛也不幫忙,就只有走路的命了。
老何說:命裡該有此一難,躲都躲不了的,不過也快走完了,天無絕人之路。
還是應了那句話:看人容易看己難。老何給人推測禍福幾十年,終究沒有能幫上自己的忙,就在他們走出牛市不遠時,禍事發生了——一輛單車馱著一個人,飛也似的衝了過來,這時走在前面的何半音聽見了不祥的響聲,回頭一看,只見單車後座上的人狠狠地朝他父親的肚子上踢了一腳,隨著父親的應聲倒地,單車上的兩個人連車帶人一齊倒在父親的身上。
這驚人的一幕令半音頭腦裡一片空白,不由得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何半音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惡事。
壓在老何身上的人爬起來朝老何身上一頓亂踢。何半音猛地清醒過來,這個孱弱的從來沒有打過架的單瘦男子,從地上抓起兩塊鋒利的石塊,血紅著眼睛朝那兩人撲過去。有言道:會打的怕不要命的。那兩人見勢不妙,趕緊扶起單車就撤。那踢人的邊走邊罵:老東西,記住了,出門在外,要守住自己的嘴巴
何半音看出來:打人者就是市場裡那個賣牛的人。
因何半音的呼喚,馬上招來一些人,其中就有老何幫過的那個酒友。
一切都明白了,老何不該多嘴影響人家的生意。
那個心懷愧疚的漢子要送老何去鎮上的醫院。因沒有外傷,被老何拒絕了。老何趁人不注意,往草叢裡吐了一口血,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傷得有多重,他只想快點回家。
那漢子後來買了兩張車票和一些吃的,把何氏父子送上了開往了丁縣的公共汽車。
第三十章風掃落葉各自飄
就在何氏父子隨著小牟進入千里之外的那個豪華會所時,心宜就靜候在電話機旁,不無焦慮地等待那邊傳來她所需要的訊息。
在何氏父子出逃的第一時間裡,小牟還在認真聆聽著“義大利”的演講。他想和老何說點什麼,一側臉,父子倆不見了,開始以為是上廁所去了,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回,他趕忙起身去廁所找人。當廁所裡也找不到人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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