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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就是囉,越是打不贏,就越不信邪,越不信邪,就越是輸,她在我們這一帶,算是打遍四鄉八洞無敵手。她過三十年渡,都不要付錢給我了,今後你過渡,也記在她的賬上吧,不然我欠她的太多。
何了凡倒是看不出這個蠻妹子會有這般手段。再去秀妹子家時,了凡便對寅齋公說:你女兒的名氣可不小。
寅齋公:她會有什麼名氣?
了凡道:一說她的名字,都誇她打得一手好“跑和子”。
聽到“跑和子”,在一旁鍘豬草的秀妹子扔下鍘刀,一下就竄了過來,眼睛放亮:喂喂喂,廢話少講,何老兄,來玩一盤如何?“跑和子”兩個人也能玩,兩人玩有兩人玩的味
寅齋公瞪她一眼:玩你個屍,一天到晚只想著玩牌。
秀妹子聲音小了:咳,真冤枉,都怨我打牌,就不曉得我還會餵豬。
父親道:不是老子給你看豬,你會餵豬有屁用。
何了凡問:慢,慢,我沒搞清,這豬怎麼看啊?
寅齋公道:你見過豬販子嗎?
見過。
豬販子就是會看豬相的人。
豬也有相呵?
人有相,山河有相,樹木有相,花草有相,豬、牛、羊都有相。上相的豬便會吃潲、不吵欄、能睡覺、少病痛,這樣的豬,不愁它不肯長。
我只聽說過豬是喂大的,沒聽說過豬是看大的。
會喂不會看,花十分氣力得三分收成,會看又會喂,做一成收三成。
這,這豬怎麼看啊?
這個嘛,不是一下子說得清的。
秀妹子說:你想學看豬啊。你當著工人,吃著皇糧,多輕鬆,多幹淨,別學這個。
了凡道:我老婆還在餵豬哩。能把豬喂好,當然是好事。
秀妹子:你不是說著玩的吧?
了凡:你要我賭咒嗎?
寅齋公:有道是麻雀雖小,肝膽俱全。這雖說是雕蟲小技,但要學會,也不是件輕鬆的事。
了凡:你是怕我吃不得苦,半途而廢囉。
寅齋公:我曉得你吃得苦,霸得蠻,你舍死救於政委的故事,可是傳得很寬的。你真想學這個啊?
了凡:廠裡又沒什麼事,都是在磨洋工,要是你願教我,學學又不是壞事,多門手藝,多條活路。
寅齋公:這也是一句實話,手藝錢,萬萬年。好,我教你。我說過,你救過我的命,我要報答你的。我一幫不上你錢忙,二幫不上力氣忙,也只有這點上不得檯面的小手藝了。要是今後你不當工人了,有了這個小手藝,混一口飯吃,是沒有問題的。
了凡:這跟當不當工人沒關係。我願意拜你為師。
寅齋公:你要上班,有工夫來玩這個呵?
了凡:有不有工夫,那是我的事。
原來何了凡以為當工人很神聖,其實很平凡,和種地一樣,都是勞動。原來以為那些機器很複雜,其實很簡單,拆一次再裝一次就都明白了。何了凡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便把水泥廠裡的所有工種都學會了,水泥廠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新鮮感。他是個好奇的人,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很快他就不滿足水泥廠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了。這樣,當寅齋公答應要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時,他立刻就情緒高漲,跟風進屁眼馬上答應了下來。
以後何了凡每吃過夜飯,隨便找個理由向學習委員請個假,就往秀妹子家裡跑。
在秀妹子那臭氣熏天、蒼蠅撞得人倒的豬欄裡,開始了寅齋公任教的第一課。寅齋公叫他抱起一隻才滿月的一身屎尿的小豬,來到夕陽尚存的後院,讓他仔細觀察這隻小豬的嘴巴、鼻子、耳朵、腰身、腿腳、毛色、屁眼。寅齋公高聲問:記住了嗎?
他答:記住了。
寅齋公叫他把這隻小豬放進豬欄,再抱來一隻一身屎尿的小豬,來到光亮的地方,又讓他仔細觀察這隻小豬的嘴巴、鼻子、耳朵、腰身、腿腳、毛色、屁眼。寅齋公說:你看看,這隻豬和那隻豬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何了凡高聲回答:都是一隻豬,不同的是剛才那隻重些,現在這隻輕些。
寅齋公搖搖頭:不對不對。去洗洗,今天不看了,下次再來。
何了凡希望他再說點什麼。可他什麼也不說。
何了凡再來時,寅齋公仍叫他抱兩隻豬來比較。這次何了凡看得仔細,說出了三個不同的地方。
寅齋公仍搖搖頭:不夠不夠。去洗洗,今天不看了,下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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