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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行,不管怎樣,他會把他拖回來。
在一棵大松樹下,傷者堅持不讓了凡送了,他說他有把握能走下山去。然後對了凡說:老弟,我看你十日之內有血光之災,小則傷人,大則害命。你要小心又小心可是呢,應該有人替你擋災,要是沒人替你擋災,你此劫實在難逃。要是真有人替你擋災了,你可要一生一世對這個人好。
何了凡問:你是看相的呀?
傷者道:也算是會看一點吧,你相信我呢,就把我這話放在心上,不相信呢,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是實在沒有什麼好感謝你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提醒了。
說完傷者便拄著一根樹枝匆匆走了。
這個陌生人說的話,了凡回去反覆琢磨,終是不曉得他胡說了些什麼。他想還是相信他說的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怎麼樣,這十日內上山幹活還是小心點好。
待傷者走後,何了凡在他睡過的枕頭下面,發現了兩塊銀元和一點人民幣。從這自舊社會留下來的銀元上,可以看出此公是有點來頭的,那時候一般人可沒有銀元,至少十八里鋪還沒有誰手裡有這東西。這是何方神聖,單身一人,手無寸鐵,到這深山老林來幹什麼?這事給何了凡留下了一個難解之謎。
不久何了凡的妻子生下來一對雙胞胎女兒,他用這兩塊光洋,分別給兩個女兒各打了一對銀手鐲和一個頸圈,以後每見孩子手上的銀手鐲,便會想起他救下的那個神秘人物。他還記住了他說的“要是有緣,我們就會再見面”的話。
三天後他與於長松的生死之緣,便應驗了那人的預言。現在能見到這個奇人了,何了凡甚是高興,連連說:真是有緣,真是有緣。你爸真厲害,知天曉地,斷事如神仙
秀妹子忙制止:別說這個,他成分不好,還搞封建迷信,遲早有人會整死他。我把他接到我這裡住,沒人認得他,如今他是白天關在家裡,夜裡才出門。
了凡說:不對,你爸可是真功夫,不能一句“迷信”就把他打倒。未必你就不信?
我爸叫我莫信。
哦,是這樣。你爸跟誰學的?
不曉得。
他沒對你講過?
他從來不講他的這些事。我只曉得他是讀了不少書的人,在舊社會教過書。
他教你認字吧?
不教。他說只有種地、做手藝才會有飯吃,讀了書沒用。
你爸叫什麼名字?
江湖上人叫他“寅齋公”。
何了凡聽到這麼一個名字便要肅然起敬。在百八十里街一帶,舊時被賦予“齋公”稱號的,一般是比較受社會尊重的人物,應是讀書人、私塾先生、德行很好的道教徒和佛教徒、道德水平比較高的族長、慈善家和有錢人等等。但20世紀50年代以後,有“齋公”這個頭銜的人,日子便比較難過了,他們昔日頭上的光環,在今天便是臭狗屎。教過私塾的寅齋公一樣的難逃此劫。
秀妹子的家境不好,幾間東倒西歪的茅屋。寅齋公住的房間,牆上貼滿了報紙和各種有字的紙。秀妹子說她爸就愛看這些破報紙,她一出門,就留神替他撿報紙,回來他就用米湯將報紙貼在牆上,一字不漏地讀。蟲子愛吃米湯,所以寅齋公的紙牆上疤痕累累,百孔千瘡。
了凡和寅齋公見了面,感慨萬千。寅齋公說:我曉得我們遲早是要見面的,我當初說過,有緣就會再見面。
這天是過節,寅齋公殺了一隻雞,備了幾個好菜招待何了凡。這是20世紀50年代末中國老百姓最困難的時候,桌上有一隻雞,不異於現在的一桌海鮮。為了重逢,寅齋公還備了一點酒。每人喝下兩杯,寅齋公就滿臉愧色地對了凡說:我是早就要去府上謝恩的,但不能去,我出身不好,被人叫做地主崽,怕連累你。我也曉得你當上工人階級了,心裡高興。現在我住到秀妹子這裡來了,也沒有人認得我,所以我一定要見見你。
這頓飯吃了半天,晚上有政治學習,何了凡只好告辭。寅齋公說:你沒事就來呵,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哩。何了凡便說有時間一定會過來坐,也不過是三四里路,方便。
過兩天何了凡有空,便去看寅齋公。一來二去的,那擺渡的艄工認得他了,便說:找秀妹子打“跑和子”啊?你可要小心。
何了凡問:小心什麼?
這個女子神了,她就像看得見你手裡的牌。
看樣子你也好這一口。你要擺渡,哪有工夫打牌?
晚上在船上打。
你打不贏她,還跟她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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