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切,好像有種血緣關係。了不起的韓愛萍兇猛老辣,幾拍子將南朝鮮小姑娘打了下去。兩盤連勝,第三盤就用不著打了。
第三單打是新秀辜家明。一個小丫頭。又是湖北的。不由得令人無比振奮。
辜家明還沒上揚,妻子吉玲突然跑上來擋住了電視螢幕。
“我敢打賭,辜家明準贏!”
吉玲沒有移動身子。
“你怎麼了?”
莊建非這才發現妻子的表情異常嚴肅。此時此刻他希望任何環節都不要發生什麼故障。他用化險為夷的微笑說:“來來,坐在這兒,陪我看球。我媽媽就老是陪我爸爸看球的。”
吉玲說:“我不是你媽。”
“你怎麼了?”
“本來嘛。我不是你媽。”
莊建非笑不下去了。
“好了。第三單開啟始了。”
吉玲冷冷地扭過頭,依然屹立著。
莊建非說:“請讓開。”
吉玲將頭倏地轉了一個方向。
“吉玲,我請你讓開!”
講解員在吉玲身後激動萬分地叫道:“好極了!”吉玲笑了,晃動了一下,“嗒” 地一聲,電視熄滅了。
莊建非跳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
“關電視。”
“誰讓你關的!”
“用不著經過誰的批准。”
“真是蠻不講理!”
“誰蠻不講理?我想你只要稍稍回憶一下,就會發現你從進家門起除了看鐘沒看別的。我沒說過話,沒出過廚房。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問我。”
“問你什麼?”
莊建非飛快在頭腦裡搜尋了一遍,似乎沒什麼需要問的。一切正常。他說:“我不記得有什麼問題。如果有,請你提醒我。現在你快開啟電視。”
吉玲閉上眼睛,難過地搖了搖頭,再睜開眼睛時已是滿眶淚水。她怨恨交加,喊道: “不!我不開啟!”
莊則非一把捏住吉玲的胳膊往旁邊拖,吉玲掙扎著,用腳踢莊建非。
電視機開了。辜家明一個漂亮的扣殺,一拍扣死。講解員又叫:“好極了!”
吉玲撲上去,狠命撳下開關鈕。莊建非上前抱住她的胸。吉玲用修得尖尖的塗了指甲油的指頭向丈夫抓去。片刻,吉玲勝利了。她披頭散髮,獅子般佔領了電視機。她哭著。說:“好!動武了!莊建非,你打老子,你這個婊子養的!”
莊建非不禁後退了好幾步,目不轉睛望著妻子就像望著一個奇蹟。這完全不是他戀愛兩年結婚半年的吉玲。吉玲嘴裡從來沒有一句髒話,一直是個學生型的純情少女呢,在這尷尬的瞬間裡他甚至想笑,這戲法變得他都矇住了。誰能矇住他?誰又矇住過他?
吉玲捶著胸脯,繼續哭聲哭氣地怒吼:“你打吧,有種的朝這兒打,往死裡打,不敢上的是他媽烏龜王八蛋!”
莊建非手中摸著了一隻玻璃杯。
這是一套進口高階咖啡具中的一隻。玉綠色。式樣裡透出一種異國情調。往事歷歷在目:那是婚前的一天,他倆冒著大雨跑遍了武漢三鎮,為的是買套合意的茶具。最後是失望加疲憊。他們拖著腳步鑽進一家商店準備歇口氣,沒料到這是一家新開張的貿易商店。就是這晶瑩的玉綠色咖啡具在貨架上像星星一般光彩閃爍。他們不約而同“喲” 了一聲,不約而同把手伸向對方說:“買了!”
買了。一隻杯子八元九角九分人民幣。他們誰也沒躊躇,沒嫌貴。光是那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瞬間也是千金難買的呀。
這套玻璃杯在家裡一直備受珍愛。
莊建非舉起玻璃杯,狠狠朝地上砸去。在痛快淋漓的破碎聲中,吉玲的聲音比玻璃還尖利。
“啊!你這狗雜種!”
***
中國銀行是幢巨石砌成的巍峨洋房。在這個六月的夜晚,莊建非爬上最高的一級臺階,一屁股坐在石條上,一口氣嚼完了五支雪糕。他在對自己的婚姻作了一番新的估價之後,終於冷靜地找出了自己為什麼要結婚的根本原因,這就是:性慾。
莊建非出身在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研究訓詁學的專家,母親是中文系當代文學教授。他們事業心很強,莊建非很小的時候他們便都在各自的領域裡有所建樹。莊建非在學山書海里長大。他天賦不錯,很有靈性,熱愛讀書,從小學到大學一直是班級裡的尖子。他的缺陷在不為常人所見的陰暗處:老想躲開人的眼睛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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