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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將你視同鋪櫃效勞對待。是也不是?”宮蘭杏點點頭道:“謝老東家。”範成德擺擺手道:“范家鋪櫃在這塞外大同府能爭這一席之地,有今日的局面,原是靠了你們幾個悉心相幫。當日,‘天享堂’危在旦夕,正是你出得主意,組建估衣鋪、裁縫,將那數萬兩銀子的死當變了活當,將我范家生意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老夫雖闖蕩商界多年,象你這等臨危不亂、循勢乘機的女人卻是鮮見。”宮蘭杏道:“老東家,你莫要誇我,你范家給我一口飯吃,已是恩德非淺,我宮蘭杏便一生相報亦難求其全,那生意不過是少東家一手操持,我哪裡曾報得一份恩來?”範成德道:“這世上,恩自無常勢。遇得見、識得來實是恩之本義,恰是存了報恩的心思,便將那心智、體力盡投了去,便生了雙向之恩。恩恩相報,方有相互尊重、相互依託、一團和氣的局面。自古有云:和氣生財。若這報恩之情,如若參與了生死相依、不計得失,你道這恩豈是可尋得、可守得、可報得麼!蘭杏,你跟我說,你去了哪裡,你到底見了誰!”範成德突地話鋒一轉,厲聲道。
宮蘭杏驀地一陣酸楚,正自思量那份久存心底的“恩”,被範成德一聲驚醒,強忍了險要出眶的淚水,哽咽了道:“老東家,實不相瞞,我實是去見了兩個人。”範成德道:“哪兩個?”宮蘭杏努力地吞嚥了口唾沫,平靜道:“我先去找了一個熟人,是官府莫師爺。”範成德道:“另一個呢?”宮蘭杏愈發鎮定,道:“莫師爺帶我認識了一個人,他是現任大同府總兵。”範成德道:“你一個平凡女子,如何識得此二人?他們又怎會見你?”宮蘭杏笑道:“老東家,你不要忘了,這莫師爺本是我范家熟客。至於大同府總兵,原是我幫帶裁縫時,做得大批綢緞衣物,各處有錢有勢人家自是走了不少,便識得了。”範成德道:“是這總兵大人答應了你,忠庭的事包了他身上,並許了諾,明日便放忠庭出來,可是此意?”宮蘭杏道:“正是。”範成德道:“你使了多少銀子?”宮蘭杏道:“五兩!”範成德道:“五兩?”宮蘭杏道:“是的,五兩銀子我給了他的下人。”範成德:“就是如此過程,忠庭便有救了?”宮蘭杏笑道:“老東家,正是這個過程,總之,少東家明日就要回來了,我們范家此次生意離不得他,我倒為他高興些,老東家,你怎的不高興?”
範成德神色凝重地盯著對面牆壁,口中喃喃自語,卻不清楚說得什麼,仿若宮蘭杏不存在。許久,仰天輕嘆道:“忠庭,你好造化!”
說畢,突地起身離座,撩起衣袍來,衝宮蘭杏一個長揖,竟雙膝跪倒在宮蘭杏面前!
“蘭杏,我代范家列祖列宗在此深謝你了!”
宮蘭杏大駭,忙及起身,未及說話,眼睛裡已是盈淚滿眶,驀地一聲長泣道:“老東家!”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範成德面前。
“老東家,你要殺了我麼!”宮蘭杏扶了範成德,竟覺他渾身不住抖顫,抬起頭時,滿布蒼容的臉上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蘭杏,今日我範成德跪在小輩面前,是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你不答應,我這一把老骨頭便跪死在此便了!”範成德道。
宮蘭杏點點頭道:“老東家,有話且說。慢說一件,便是千件萬件,我宮蘭杏哪裡依不得?”
範成德道:“好,你要答應老夫,忠庭一出來,你要做了他的媳婦!”宮蘭杏大驚,驀地痛哭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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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舊跡難尋範忠庭心憂天災]
第二十一章舊跡難尋範忠庭心憂天災
風雪無情彭世農商路頻危
康熙十一年暮秋,霜降剛過,晉北高原腹地塞外古城大同府便悄無聲息地迎來第一場初雪。年景大旱,城外阡陌縱橫,一眼望去,田野間白茫茫的甚是乾淨。那雪從巳時開始飄落,起先並沒有絲毫跡象,早起飯剛過,那天雖變得有些陰沉,倒顯得悶燥憋氣,萬沒料到這竟是個下雪的天兒。雪紛紛揚揚彌散整個蒼穹時,象飛絮般輕柔,尚未及落地便消失得了無痕跡。看看那天色,霧濛濛的不甚清爽,如同一塊無盡頭的灰白色的布料遮得嚴實。待遠遠近近屋脊上、瓦稜上、樹杈間、青石板路面上漸漸覆上一層淡淡的白麵兒,人們尚才驚呼道:下雪了。
夏秋無雨,整個大同府土地早已乾裂,莊稼幾乎顆粒無收。從左雲、右玉、天鎮、陽高一帶流浪的難民早在一個月前便斷斷續續往城裡湧。城外,沿御河兩岸搭滿了大大小小的帳蓬、窩棚,落魂旗人、漢人、回民、蒙古人等雲集大同。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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