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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理陽和姜獻豐自知,雖則飯莊內上下人等忙裡忙外,生意兒卻是一般,起初兩個月,銀子竟是一個勁往裡塞,卻不見丁點回音。客流稀少不說,單是一個現錢交易就堵了大部回頭客。後期雖是靠著服務周到、酒菜量多拉了一部分客源,卻滿打滿算,合個開銷兒,贏利卻是說不上。
中元節前,範成德差人快馬送來二百兩銀子,稱以備不虞,並告之範忠庭切莫生急。這二百兩銀子端的是時候,範忠庭正自為無流動銀錢發愁,堪堪兒解了燃眉之急。這稀稀落落的生意,眾人一番熱乎乎的興勁兒,便有些鬆懈,賀雲鵬更是急得拖了場子,竟是病了。
範忠庭上完香,三人一路無話出來,已是天過未時。
姜獻豐見範理陽一個人獨自低了頭兀自邊走邊連連點頭,便道:“理陽兄弟,你倒肚子裡邊有個想頭了,黑夜裡看來也是睡不個踏實覺了。”
範理陽沒言聲,走著走著突地停住,兩手一拍,自言自語道:
“有了!”
範忠庭和姜獻豐被他嚇了一跳,驚道:“你倒有什麼想頭?”
範理陽道:“少東家,我倒有個法子,或可讓我們飯店多些利潤,若是行得通,或可比如今多三五倍利不止!”
範忠庭和姜獻豐一愣怔,笑道:“你倒說說看。”
範理陽就地兒蹲下,撿了一根枯枝兒在地上寫寫畫畫,道:“少東家,姜大哥,你們且聽聽這個法子使得使不得。”
兩人大奇,竟不顧黃土煤面兒,就地兒盤腿坐了,道:“說說!”
範理陽道:“我卻是受那彭小姐的啟發,我們飯莊兒為何不能也來個全程包辦?”範忠庭道:“全程包辦,咋個包辦法?”範理陽索性也就地坐了,興奮地道:“兩個法子。一個是包乾,就是咱們可推出幾個檔次的食法兒來,比如,五兩銀子席面定個標準來,就那幾道酒菜,可讓人隨意挑得三五樣;十兩銀子定個準兒來,三十兩銀子再定個準兒來,以此類推。這樣一來,諸如我們預先設好了定星,任那客人挑來挑去不過那些酒菜,銀子卻是預知的,讓客人心裡有底兒,又多了挑選的餘地,顯見得是為客人著想,我們卻省了料省了事。其最大的益處就在於,讓客人進門選標準,一旦定得標準就得先交銀子,既防了飯後賒帳,又在心裡邊給了客人作主的空間。這是一。”
範忠庭和姜獻豐聽得極是有興頭,便道:“二呢?”
範理陽想了想道:“這二嘛,得少東家我們先破些費了,就是回扣。”兩人不解:“回扣?什麼回扣?”範理陽道:“這是針對大席面的。少東家且想想看,這大席面在哪?一則城內婚喪嫁娶是一個例,另一個就是官家。”姜獻豐道:“你倒細說說,我卻愈是聽得不解了。”範理陽看看兩人,道:“其實這個道理簡單之極,就是我們預先打出牌子,把優惠的條件兒擺了明處。比如說,逢個城內婚喪嫁娶包辦酒桌,如吃得一百兩銀子,我們店內返還五到十兩,讓人覺得這銀子出去還能有個迴音兒,一來我們飯莊兒雖少收入了些,卻賺了聲譽,賺了回頭客;二來這其間卻有個互惠互利的意思在裡頭。這個法卻是對著一般人家。而對官家這個大莊東,我們卻不能明裡說了這回扣。”
範忠庭聽了,將辨子往後一甩,挪近了身子,不住點頭道:“不能明瞭說這回扣,那怎麼個暗法?”
範理陽道:“看這大同府,府廳、同知、通判衙門兒十多處,那大大小小官員兒能塞了一個御河橋,顯見是放不下,哪個不是車馬炫耀般盡入酒店飯莊兒,一切花銷盡是鋪排爭著露臉顯擺,又有幾個是吃自己銀子的?自是不心疼,把這府官兒拉了來,盡有一兩個衙門兒儘夠我飯莊一年好買賣了。”
範忠庭聽了,不免有些喪氣,嘴裡嚼了根草節兒,道:“這一個道兒顯見不合理,你道這衙官兒聽我們使麼,咱叫他來就能來了?”姜獻豐亦笑道:“這當得理陽兄弟,別說是知府大人,就那同知、通判的官兒你拉得一個半個,這事兒準成。”範理陽卻也不在意,笑道:“閻王爺難見,可這小鬼兒卻好見。這天底下,能使小鬼兒乖乖喝話的你道是什麼?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範忠庭道:“你是說打下頭人的主意?可這衙門百道門千條窗的,卻是找得個主兒,這主兒還得通手有這個拉攏安置官員老爺生活起居的權。”範理陽站起身來,眼睛緊盯著遠處湛藍深邃的雲天,狠狠道:“莫師爺!”
範忠庭和姜獻豐同時驚道:“就是整日裡在御河橋一帶四處轉悠、大肚子的知府衙門裡的莫師爺?”範理陽點點頭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