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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我會劈了他,她一定很恨我,恨不得劈了我!”
“不會啊,她挺關心你。”
“關心我什麼時候死吧!”
“劉斂男,你有點兒良心好不好,人家只是關心你,你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是你撞了人家,你一點兒都不愧疚嗎?劉斂男,你毀了一個家,你將要葬送的不是一條命,而是兩條,難道你一點兒愧疚的感覺都沒有嗎?”悅欣姐拿著包跑了出去。空蕩蕩的病房裡只留下了我一個人,我從來;沒有想過悅欣姐會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會這麼大聲的和我說話,呆呆的躺在床上不斷回想悅欣姐的那一番話。我不知道她所說的愧疚是個什麼東西,是躺在這裡默默流淚還是跪在他們面前不斷的懺悔。但無論是哪一種愧疚的方式,都是無濟於事的。難道只有天天嘴上掛著他,時時守著他,才能說明我對他的愧疚與補償嗎?如果我可以,我也希望現在躺在那裡的是我,而不是他;如果我的命可以換取他的生存,我寧願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我的妄為之中,慢慢變得衰竭,我也曾悔過怨過,恨過自己,我也想盡全力去挽救去補償,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讓別人感覺到我的在乎,我的愧疚。或許這就是悅欣姐所謂的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和享之不盡的財富,卻剝奪了我表達感情的權利。我不善於表達,不會去表達內心深處的情感,儘管內心深處也許是波濤洶湧,可寫在臉上的依舊是冷漠與淡然。
如果在他床邊為他祈禱,可以讓他醒過來,可以讓悅欣姐釋然我的淡漠,那麼我會
第六章 挽留
午夜12點我拔掉了手上還有3/4的點滴,坐了起來。也許是起的急了些,頭暈暈的。掀開了被子,雙腳第一次觸碰到了告別已久的地面,試著站起來,可打著石膏的右腿卻用不上力。我扶著病房裡所有可以支撐著我的東西,向門口走著。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傾注在了左腿上,由於忽然的重壓左腿上每一道被刮傷的口子又重新裂開了。每走一步我都可以感覺到傷口在崩裂,還有黏黏的東西從裡面溢位來,傷口的每一條神經都傳送著疼痛的訊號到我的大腦。
終於我還是摔倒了在走廊裡,腿和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摔倒在了離210(重監病房)100米的地方。是回自己的病房還是要去210我不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站不起來!雖然已經走出了一半的路程,但溼漉漉的頭和腿讓我想要退卻了。可悅欣姐那張對我失望的臉不斷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那張和媽媽相似的臉是我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了許久的。如果又要失去那我寧願自己從未曾擁有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爬到210,又是怎樣坐到楚天依床邊的椅子上的。趴在楚天依的床邊,看著他平穩的心跳和呼吸,我流出了淚。
“楚天依,我欠你一條命!無論你能不能醒來,只要你想,只要你的媽媽想,我這條命,你隨時可以拿走。我這條爛命我不在乎,可你也許不知道,為了你,我將要失去我尋找了多年的那張讓我溫暖的臉。楚天依,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嗎?我已經失去過一次,我不想失去第二次。那種痛苦也會和你媽媽現在一樣,所以我很殘忍,對不對?不允許自己失去卻害別人失去!”我趴在楚天依的床上對著他講,對著他流淚,我看不清他的臉,因為我沒有開燈,我喜歡在黑夜裡獨自哭泣,沒有憐憫,沒有安慰!
這麼安靜的夜裡,他是我唯一的聽眾,也是最忠實的聽眾。雖然沒有語言,我卻覺得很踏實。濃濃的藥水味,我可以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一種誘人的體香。讓人覺得安心,覺得可以依賴。
“楚天依,你知道嗎?我的心在滴血!我真的害怕失去的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我輕搖著他的被子。“可就算我的心在滴血,明天我也依然會面帶微笑,因為在別人眼裡我是個強者,就因為我強,所以我不能哭給別人看,更不能哭給自己看!”放下輕搖著他的手。“所以,楚天依,你快醒過來吧,醒過來”身體由於失去知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可以感覺到自己微弱的心跳,聽到楚天依平穩的呼吸,可以感覺到椅子壓在我的身上,可我卻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等待,等待著死亡的到來,終於在我失去一切之前先失去了自己。
當重監病房的燈亮起的時候,我的意識依然很清醒,但身體卻沒了知覺,完全的不能動。我聽到護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是‘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的叫聲,病房裡人頭攢動,走廊裡開始沸騰。我躺在床上被從一個地方推到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