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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裡好幾回都不退卻。”金獅聽了很高興,心的話:“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壞事,如能寫到旗裡就更好了。”嘴上卻說:“這也沒啥,就算了吧。”誰知農民們聽了這話最終沒寫,金獅也沒法。最終還是谷滿倉找機會跟鄉領導繪聲繪色地講了這事。至於金獅讓群眾提閘的事,也未引起上面哪個人的注意,不了了之,後話不提。卻說金獅當天晚上在谷滿倉家裡吃罷飯,見天色大黑,道路泥濘,就住在谷滿倉家裡。第二天上午,他費盡周折離開到處是水的東六村,回鄉政府向段書記作了彙報。彙報完出來,正撞上鄉長雲仁義,結果又被派往別處抗洪。如此一來,他連續兩週不得回家。
第二天是15號,鄉里發工資。此時金獅工作見習期滿,月工資總額一下子漲至250多元,而且自此每月能領到15元的下鄉補助。他上午拿到這260多元,心想:“晚上一定得回家看看。”誰知下午就見姐姐金鳳騎腳踏車來到鄉政府。金獅吃驚地望著姐姐,結結巴巴地問:“你,從哪來?”金鳳:“從家來。”金獅:“有事嗎?”金鳳:“也沒啥事,爹想你。”金獅一聽眼圈就紅了,問:“他的病好了嗎?”金鳳:“沒好。”金獅愣了一下,說:“不過是個感冒,怎麼20來天了還不好?”金鳳:“感冒倒是好了,可感冒引起的肺炎沒好,現在聽大夫說又轉成肺濃腫了。”金獅驚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忙抓一枝煙點著抽了幾口,然後問:“神志清楚嗎?”金鳳:“神志倒是一直很清楚。”金獅:“飯量咋樣?”金鳳:“啥也吃不多。”金獅:“沒叫劉濟生、王寶柱看看?”金鳳:“吃完鐵蛋的藥,就叫劉濟生看的,就看下這麼個樣。這幾天爹老說自己不行了,盼你回來。”金獅一聽,當即找郝鄉長說,父親病重,請假一天。說罷和姐姐立馬踏上歸程。路上他邊走邊問:“杏子都收拾完了吧?”金鳳:“收拾完了,總共賣下七百塊。”金獅:“賣下七百塊,承包費是一千,差三百。這就看那兩畝黃芪掙多少。”金鳳:“最少不掙一千?”金獅:“估計沒問題吧。牛奶款下來了沒?”金鳳:“沒有。奶粉廠奶粉賣不動,開始拿奶粉頂債。”金獅心的話:“父親的病能好嗎?今年以來謀啥都不中,種黃芪未成,包杏樹不掙,做買賣被騙,送牛奶又要不回錢。而債務一直在自動增加,三個兒子又都到了結婚年齡。”金鳳:“我跟你姐夫結婚的時候,他爸不是答應給我們五千塊?結果先給了三千,另兩千上個月才給。這兩千我們一直放著沒花。前天我見爹急成這樣,就拿過來打了高利債,好叫少吃點利。只是不多,盡心罷了。”金獅心的話:“父親原打算靠他的財力給你打造個好家庭,不想現在還得拖累你。唉!”
說話間,姐弟倆回到家中。此時陳祿依然頭朝裡躺著。他聽見有人進屋,歪頭看了一下,咳嗽幾下,說:“金兒回來了,鄉里是不是很忙?”金獅:“前兩個禮拜天正好發了兩場洪水,走不開。您好些了嗎?”陳祿:“爹看來不行了。你二爺爺活了四十八,你爺爺活了五十七,我看來還活不到你爺爺那個壽數。”金獅:“不可能。您從小體質那麼好,不可能這麼短壽。”陳祿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這人病了呀,要麼很快就好了,要麼就起不來了。而我都病了這麼多天了,只見加重,不見好轉,精神也越來越感到不足。”金獅心的話:“那是因為你信心不足,看不到走出低谷的希望,處於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境地。”想到這兒說:“爹您應該想開點。您曾經白手起家,掙下幾十萬。如今這幾萬的饑荒算個啥?況且以前只有你跟我媽掙錢,而今我們都長大了,都能掙錢了。”陳祿:“我不甘心的就是這個。我若死了,人們會說:‘原以為你是個硬漢,沒想到叫幾萬的饑荒就給壓死了!’實際上我也細細琢磨過自己,我還真沒把這幾萬的饑荒看得太重,結果就病成這樣。這不是老天爺藉機要我的命嗎?”金獅心的話:“您是沒有過度悲傷,但也高興不起來呀!有的傷感是潛意識的,連自己也察覺不到,但它已沁入你的心底,撲滅你的生命之火。”想到這兒說:“您沒把這些饑荒看得太重就好。甭說咱們父子不可能沒本事,就是真的沒本事,這饑荒也不愁打。”陳祿的眸子裡掠過一股精神,問:“沒本事怎麼打?關鍵是這饑荒還在天天漲呀!”金獅:“可它再漲也漲不過物價。現在物價飛漲,錢越來越虛了。再過幾年,他這幾萬塊不值幾擔麥子,你說好不好還?”陳祿笑了,說:“解放初五百塊錢才能買一個饅頭。照那樣,咱們不是有百八十個饅頭就把這饑荒打清了。”金獅也笑了,說:“就是嘛!”說罷掏出裝著的二百六十多塊錢,說:“這不?我漲工資了,從九十一下子漲到二百七。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