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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吃了半碗米飯。咱們鄉里窮塌了?吃剩飯吃個沒完!”說罷把頭轉向正低頭津津有味地吃剩飯的雲仁義:“小云,從每個村起上一百斤胡油,把這伙食改善一下。”雲仁義低頭不語,仍一口接一口地吃他的飯。見此,金獅對雲仁義產生幾分崇敬,對高喜牛產生幾分鄙夷。論歲數,雲仁義年輕,沒趕上六零年的艱辛;高喜牛則正趕上。論家庭,雲仁義出自幹部家庭,沒吃過幾回粗茶淡飯;高喜牛則是從農民家庭透過當兵出來的,就是吃粗茶淡飯長大的;論職位,雲仁義是鄉長,高喜牛則僅僅是排在科技副鄉長之前的副鄉長。結果雲仁義尚能吃得下的剩飯,高喜牛反倒吃不下了!對於趙山貓,金獅倒不怎麼反感。一則人家是這個鄉的大掌櫃,第一個有發言權;二則連吃三頓剩飯,誰都不樂意。
第十八回 年景豐歉豈在天 勤兒過年不消閒
陳祿、銀獅下廣州很順利,也無須他們出去找買主,自有買主上門交涉。因此貨到一週後,即按理想的價錢全部脫手,淨賺一萬五千元。賣掉貨,父子二人在廣州轉了三天,買了三身西服方踏上歸程,途經北京又轉了兩天,最後於2月2日(臘月十八)回到家中。他們這次從廣州帶回4萬8千元,其中1萬5的利潤和3千的玉米款是自己的,其餘都是借的新債。因此這些錢進家不到兩天,就被支付得一乾二淨,其中3萬2打了新債的本息,1萬6打了舊債。陳祿欠下那5萬元的高利貸至今又有7個多月,利息已達1萬2。因此他那1萬6只打了4千的舊債之本,其餘全都打在了利息上。對此銀獅也有怨言:“咱們不能只打本不打利,等打完了本再打利?”陳祿:“人家的利不可以再吃你的利?”銀獅:“咱們可以不給他吃嘛!甭說是利,就是本錢,不給他,他想咋地?”陳祿聽了感到震驚:“你這是土匪做法!年輕輕的就想壞道行搶人啦?”銀獅心急卻又不敢高聲,只好緩緩地說:“那你也不能要面子不要命嘛。”陳祿:“你懂個什麼?借錢不還,打債不公,以後誰還跟你共事?如果咱們不打算發展了,行,就做這麼一錘子買賣,借下的錢全不還了。但你得保證自己永遠沒錢。若有錢,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誰讓你搶?若能搶我早搶了,還用得上你?我是誰?”
金獅以欠下別人風流債為由提出與韓水秀分手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朝水秀不但未見他那所謂的未婚妻來鄉里走一遭,反聽說他偷偷應邀出去相了兩次親。因此斷定,金獅根本就沒有什麼懷了孕的未婚妻。於是決定透過努力來喚回他那曾經熾熱的愛情。那麼,她的努力能夠奏效嗎?2月5日中午,一夥鄉幹部在食堂吃飯。金獅吃罷一碗,起身盛第二碗。盛好落座,不意坐了個空,跌在地上,搞得滿堂鬨笑。他起身面目猙獰地環顧,見是韓水秀搞的鬼,心的話:“唉!你開玩笑都開不了個好玩笑。”2月8日即農曆臘月二十四一早,金獅將被褥拆洗了晾上,準備午覺後來縫。午覺後,他剛把針線準備好,就見韓水秀進來說:“我來縫吧。”金獅因斷然不想娶這個女人為妻,也就不敢用她,於是說:“不用了,我會。外地生活四年,不都得自己做?”韓水秀便來搶針線:“哎呀,我縫就是我縫嘛。你學什麼不好,學這個?”金獅想:“看來不生氣是拒絕不了她了,可哪有透過生氣來拒絕幫助的?”想至此只好把針線讓給韓水秀。韓水秀高度近視,卻從不戴眼鏡,為的是充分展示自己的那一雙大眼睛。因此她把針線拿至眼跟前來紉。金獅見了不忍,說:“還是我紉吧,我眼神好。”韓水秀也不爭執,把針線遞給金獅。金獅很快把針紉好,並留下兩米長的雙線。誰知韓水秀接過來就要揪掉一米。金獅忙阻止:“別揪,這不省事嗎?”韓水秀躲開手,說:“行了,你懂什麼?”金獅不再堅持,心裡卻想:“你這是怕我說你懶婆娘紉長線。可勤婆娘紉線也得看縫什麼吧?縫衣服,固然不能紉長線,因為紉得線長了既費事又容易出結。而今用大針腳縫這大幅面的被子,不用長線用短線,不覺得零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來你是要在虛偽中度過一生了。累不累?”
2月9日即農曆臘月二十五,鄉里召開放假會。會後發獎金、烤火費及二月份工資,金獅分別得150元、80元及90元。鄉政府一年只發一次獎金和烤火費,今年每名一般幹部是300和160元。金獅、姚世清等人因是後半年來的,所以只各得一半兒。為此姚世清偷偷發牢騷:“咱們這兒的掌櫃真摳門兒,把一分錢看得比車輪兒還大。總共就這麼四五個新幹部,卻只給個基本工資,下鄉補助也沒有,獎金、烤火費還是一半兒。說什麼咱們今年的工資不在預算內。可鄉里一年的預算外資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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