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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們這一群人的對面,隔了幽暗的燈光,隔了燈下的暈影,她的身體和聲音,都顯出了幾分孤單。
“是真的”阿菊說:“我對公安局說的事,都是真的。”
阿菊做出這樣的回答之後,屋裡呈現死一樣的沉靜。很久之後才又聽到凌信誠沙啞的聲音。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說,為什麼現在突然要說?”
“因為他們怎麼商量搶你家的,我並不知道。這次德子跑出來了,他向優優要錢,他要十萬塊錢好去逃命。他說如果優優不拿出錢來他就揭發優優。優優昨天過來找我借錢,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所以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她一早過來說要帶德子去大興取錢。在路上,在路上,她就把德子撞死了德子不管怎麼說,是我的男朋友我不能親眼看著他被人殺了,都一聲不吭!”
凌信誠用接近於哭泣的顫慄,最後發問:“阿菊,你敢對天發個誓嗎?我知道你現在也信佛了。你敢對佛祖,對菩薩,發個誓嗎?在佛祖面前說假話,肯定要遭報應的,你敢發誓你說的都是真話,你敢嗎?”
阿菊沉默。
凌信誠說:“你可以拒絕,阿菊你可以拒絕發誓。只要你發誓,或者明確告訴我你不想發誓,我馬上就走。”
阿菊看看信誠,又看看我們,她說:“我發誓。”
凌信誠逼了一句:“你對佛祖發誓,對菩薩發誓,你說得都是真的!”mpanel(1);
我真希望,也許除了仇慧敏,這個房間裡的每個人都真的希望,阿菊能夠突然改口,哪怕只是為了哄哄信誠,只是為了那顆因脆弱而變得格外簡單格外可憐格外需要欺騙的心。但阿菊在快速思索後,面孔更加莊嚴不苟,雖然還有兩行殘淚掛在腮邊,但並不防礙她把誓言發得字正腔圓。
“我對佛祖發誓,我對菩薩發誓,我對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大菩薩,我對我親爹親孃親姥姥發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說半句假話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行了嗎!”
阿菊的莊嚴,很快演變為一種歇斯底里的波悍。她還沒有喊出最後一句,凌信誠已然默默轉身。他實際上是被大家架著,走出門去,走下了樓梯,抬上了樓前閃著藍燈的急救車裡。幸虧有這部急救車,才使醫生得以在返回醫院的路上,用藥物控制了惡化的病勢。
仇慧敏在凌信誠被抬上汽車的混亂中,低聲接了個電話便悄悄離去了。我和周月經過短暫商量,考慮到周月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只由我一人跟隨急救車返回醫院。
我們雖然誰也沒有明說,但彼此心中都有預感:也許今夜,就是凌信誠的人生大限。
也許依靠了藥物的作用,凌信誠在途中比較安靜,返回醫院已是午夜凌晨,我幫司機和醫生將信誠抬上樓去,抬人病房,這時他已昏昏睡去。一出病房我便向醫生詢問信誠的病勢,我的問話直截了當,醫生的回答卻模稜兩可,幾乎是一套收放自如的外交辭令。
我問:“大夫,依你看信誠的病這一兩天是不是會有大變?”
醫生說:“這種病不好預測,我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可希望和現實往往並不一致。”
見我一臉茫然,醫生好歹又跟了一句:“當然,今明兩天,比較關鍵。”
於是我決定留在醫院。時間已晚,信誠的秘書和醫生幫我在這幢病房樓裡,安排了一個空著的房間,過了半睡半醒的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來到信誠的病房,看到信誠已醒,正在就著早飯吃藥,臉色雖然蒼白依舊,但總的來看,似已渡過危險。
信誠見我站在病房門口,便抬手叫我進來。他讓我坐在他的床邊,問我小梅這一陣在做什麼,我說小梅在上班吧,她有她的工作。信誠發呆片刻,再次開口,問我可否委託小梅或者其他律師,代表他再到公安局去打聽打聽,看看優優當年,是否真的參與謀財害命。他說如果這事真像阿菊說的那樣,那他實在無顏去見冤死的父母。
我說,那就讓小梅去吧,小梅對優優情況較熟,分局的人也認識幾個,可以託她先去打聽打聽。我又勸了信誠幾句,告訴他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凡事大可想開,不必過於自責。
勸完之後我就給小梅撥了電話,向她轉達信誠所託之事。小梅當天便去了分局,晚上便在周月陪同下趕到了清水湖醫院。在見到信誠之前,先把我叫到二樓陽臺,我們三人先做商議,琢磨如何向信誠述說。
小梅先把情況做了簡單通報,她說她今天沒能見到優優,因為優優今天在受審時與民警發生爭吵,情緒失控,用頭撞擊門框,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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