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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場等他,並且叮囑她千萬不要回家,提防被公安局的便衣發現。
陳春鳳駕車不久來到臨近郊區那個偏僻車場,車場內空蕩蕩的。羅海突然從屋頂龍骨的支柱上躍下,繞著計程車觀察了一遭,放心地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車輛在駛出站口時,保安示意停車收費,陳春鳳開窗交款,羅海驀然發現有幾個人向這裡圍攏過來,自己這邊的車門不知為什麼被關死固定,他剛要喊陳春鳳,就覺得身後有了動靜,後排座椅上蜷伏的人早用一張網狀的繩索將他罩住!車內空間狹小,他左右掙扎,又有幾條束帶將他攔腰捆紮,他像一隻困獸被牢牢縛在座位上。羅海氣急敗壞,咆哮怒罵,因為他看清楚了自己落在了警察的手中,而出賣自己的竟是妻子陳春鳳。
羅海身上的手槍被搜出,當他被帶走的時候,陳春鳳在車上嚶嚶哭泣,梅雪在一邊勸著她。陳春鳳內心充滿了委屈,她並非有意背叛自己的丈夫,而是切切實實為了這個家!
在此之前,嚴鴿曾掰開揉碎地給她陳說利害:羅海已成了別人手中的一條棍子,也是被牽在手裡的替罪羊。他不是個壞人,是江湖義氣使他誤上賊船,並且越陷越深。他現在覺悟還不算太晚,只要坦白自首有立功表現,是可以得到從寬處理的,以後還可以踏踏實實安心過日子。否則這樣下去,即令公安局不抓他,黑道也饒不過他。
陳春鳳知道嚴鴿此言不虛,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早已意識到立在羅海身後那個黑影,隨時可以把他推下萬丈深淵。而丈夫卻像蒙上眼的瞎子,對逼近的危險毫不知曉。她十分明白,現在救丈夫的唯一辦法是讓警察把他抓起來,對羅海來講,看守所或許是他最安全的地方。況且,她把丈夫交給曾制服自己仇人的女公安局長,才是最放心的。
正由於此,陳春鳳才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嚴鴿的一邊。她也屬於當今社會這樣一類女人,她們平時弱小得使人幾乎忽視了她們的存在,但一旦有人使她們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她們定會嚮往正義,追求高尚的目標和自尊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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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雪亮如劍的探照燈光筆直地掠過公安局看守所高高的塔樓,貼著圍牆的邊沿,橫掃到那條運送石料的小火車道上,兩條黑蛇似的鐵軌反射著微光,傳遞著遠遠的火車汽笛的鳴聲,這聲音在靜悄悄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羅海此時躺在監所衛生室的醫護床上,他的右腿纏滿了繃帶,幾天前流淌鮮血的腳跟部還在隱隱作痛。他大睜著眼看著窗外昏暗中的雲霧在飄忽,不時盯住室內嗒嗒作響的電子鐘錶,默默計算著時間。緊挨著他旁邊熟睡的看守員張百姓已經鼾聲大作。
幾天前,他被一個身材低矮的看守,帶到監所後排的一個號房,當背後號門上鎖,他的眼光逐步適應了室內光線。此時,他看清楚了這號內的格局:有十幾個人端坐在左右兩邊的鋪板上,由於剛剛理了發,腦袋在燈下泛著青光。大概是由於看守出現的緣故,一個個坐得十分板正,並且大聲地背誦著監規條文。
他把被褥放在空位上,背誦聲止息了,靠牆角一個白麵孔的人兇狠地問:“你犯什麼罪。”“傷害。”羅海隨便編了個罪名回答。“操你媽,”白臉立刻罵道,“你拿傷害嚇唬誰,這裡是地下法庭,上邊沒有交代的,在這兒得說清楚,敢耍花招我讓你這四川胯子知道一下俺‘秦始皇’的厲害。”羅海知道了對方的綽號,仍說,“我真是傷害罪。”自稱“秦始皇”的人立即提高了聲調:“操你媽,說你硬還不服牆了,不修理你看來不會老實!”對方已經下了鋪板,移步近前,迎面一拳朝羅海打來,羅海閃身避過,順手攥住對方的手腕,一用力將他擰了個反背,不料靠牆角的幾個人已經站了起來,像一排牆似的向他撲過來,隨即是一通猛烈的踢打。
“誰在打架?!”看守員開啟了鐵門上的小視窗,厲聲喝問。
幾個人立即返回原位置坐定,全然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誰打你了?!”那雙陰沉的眼睛盯住羅海。
“沒人。”羅海抹去嘴角的血跡。
“我警告你們,打人是要進嚴懲號的,不要無視監規,你們這些雜魚!”
小視窗咣噹一聲剛剛關上,一個脖子粗壯的黑胖子走過來:“還行,懂事兒!”
“弟兄們都在社會上混,給我羅海讓出一步路,出來我還一丈。”
“嘿嘿,”黑胖子訕笑著,面向著號里人,“他媽的這羅海是誰?”眾人鬨笑起來。
“閉嘴!我頭一遭進來,不懂這裡的規矩,做不到的地方你們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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